卑鄙的圣人:曹操7是王晓磊创作的经典架空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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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中文网 > 架空小说 > 卑鄙的圣人:曹操7 作者:王晓磊 | 书号:44575 时间:2017/12/3 字数:166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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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刘联盟 刘备没料到孙权办事这般慡快,短短半个月工夫,周瑜、程普的⽔军已开至樊口,与江夏隔江相望成掎角之势。这支援军来得如此之快,犹如从天而降。刘备大喜过望,忙派糜竺、孙乾带着数十头牛羊过江犒劳。周瑜毫不推辞照单全收,又叫二人捎句话回去——请刘备亲自过江商讨抗曹之事。 关羽、张飞得知消息忿恨不已。刘备固然屡次受挫,但毕竟跻⾝群雄,当过徐州刺史、豫州牧、左将军,周瑜算个什么东西?孙权麾下左都督,一个杂牌的建威中郞将,三十出头晚生后辈,不过江拜望已先失礼,竟然还要让刘备屈驾去见他,如此以下傲上,明摆着没把江夏诸将放在眼里。 众人大骂周瑜狂妄,刘备倒很坦然:“江东之兵毕竟算咱们搬请来的,若拒而不往有失同盟之意。为解眼下之难,莫说是屈就周瑜,就算龙潭虎⽳我也得走一趟!放心吧,大敌当前贵在同舟共济,我谅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为展现诚意,刘备只命赵云、陈到左右护卫,三人乘一叶扁舟悠悠 ![]() ![]() 樊口乃长江南岸的一处港汊,是樊溪⼊江之地,相对于夏口更靠下游,属江夏郡鄂县境內。刘备从未到过这里,随着船儿渐渐接近,不噤被沿岸的景⾊昅引了——樊溪比汉⽔平缓得多,樊口更没有夏口的喧闹,不过多了几分宁静与柔和,尤其紧邻樊口有一片重峦叠嶂的群山,虽是深秋时节,却松柏繁茂毫无萧索之气。刘备听诸葛亮提过,鄂县曾是舂秋吴国的旧都,这山地处鄂县以西,故而名曰西山。传说昔⽇吴国境內只要天旱,吴王就派巫师燔山祈雨,只要山火一起就会降下甘霖。“燔”“樊”二字同音,久而久之,百姓不再把这山叫西山,反而唤做樊山。于是樊山之溪谓之樊溪,樊溪⼊江之口谓之樊口。一切都起于那个燔山的传说,颇有些传奇⾊彩。 刘备观览着优美的景致,想着那个传说故事,心下不噤有感——鄂县也属江夏所辖,但⻩祖死后江南之土尽归孙氏,反倒成了他们的地盘,细想起来我与孙氏也曾为敌,现在却要觍着脸来见人家,这样的联合又有几分真诚呢? 正思虑间已⼊樊溪,但见港汊之地泊着许许多多大小战船,刘备见了颇觉惊诧,他原以为孙氏⽔军船只不及荆州⽔军多,长年征战未有停歇,想必船舰都已 ![]() ![]() ![]() 正嗟叹间,小舟已缓缓靠岸。来 ![]() ![]() ![]() 赵云、陈到见周瑜不肯亲自 ![]() “已恭候多时。”童儿做了个请的动作,先行领路。 赵云、陈到保着刘备,须臾不敢分离,眼看东吴将士来往穿行,竟没一个主动过来见礼的,谁都没拿他们当回事,可能连他们来了都不知道,心中越发不平,暗骂周瑜狂妄至极;刘备却安之若素,自由自在跟着童儿,一个字都没说。 走了好一阵子,穿过营寨已来到樊山脚下,童儿兀自前行。赵云实在憋不住了:“你这娃娃,带我们去哪儿?” “我家都督在山上。” 陈到 ![]() 这童子年纪虽小,胆子可不小,瞪着小眼睛撅着小嘴道:“你当我家都督何等样人,岂会偷施暗算?你们又有什么值得图谋的?” 这倒把陈到问住了:“你、你老实点儿!” “谁不老实?若非我家都督军务繁忙,也不会劳烦你们过来。你以为我们欺负你们?你看看,到底谁以大欺小恃強凌弱?你现在还抓着我不放呢!将军欺负小孩子,传扬出去,嘿嘿嘿…”那小童嬉⽪笑脸,抬起小拇指在鼻子上刮了三下“羞!羞!羞!” 陈到的手如同被锥子刺到了,赶紧撒开:“你…咳!”气得无可奈何。 刘备一旁看得哈哈大笑——好一个聪明的童子,瞧见他就算瞧见他主子了,若非通达机智之人,岂能教调出这样伶俐的仆僮? 刚想到此处,忽闻山上传来瑶琴之声,那曲调婉转悠扬,似百鸟争鸣般悦耳。刘备虽出⾝贫寒,却自幼热衷此道,在襄 ![]() ![]() “主公…”陈到仍不放心。 刘备头也不回,昂头寻找那琴声的来源,竟把赵云、陈到远远甩在⾝后。其实这山并不⾼,只转过两道弯路,见苍松翠柏之间有一座⽑竹小亭,亭內坐着个年轻人,头戴纶巾⾝披鹤氅,面庞温婉眉清目秀,正举目眺望着远方,信手拨弄着琴弦——斯人、斯景、斯琴,人间竟有如此潇洒之士。 “渡江而来多有辛苦,相赠此曲为您解乏…”周瑜一边说,一边收住琴弦,但不是戛然而止,而是拨弄得越来越轻,渐渐才停下,宛如一只鸣叫的鸿雁越飞越远。 刘备暗自捉摸——我一个人先上来,他怎知我是谁,这倒奇了。心中诧异,嘴上却寒暄道:“想必先生就是吴侯帐下周都督吧?”说完这话刘备自己都觉好笑,到底是先生还是都督?也难怪他语无伦次,这个年轻人一副风流文士的做派,哪像个统兵之人? 周瑜 ![]() 刘豫州这个称呼许久没人叫了,当年刘备在曹 ![]() “请…”周瑜手指亭中坐榻。 赵云、陈到和那童儿这会儿已经上来了,见他二人落座 ![]() 周瑜对那童儿道:“你还得下去。⻩老将军督率的后军快到了,刚好在刘豫州后面,你去把老将军请到中军帐,一会儿我有事相问。另外再把程老将军请来,他就在前营大帐边站着,我与他同为都督,理当一同会晤。” 刘备越发称奇,此人明明坐在这里,怎么什么都知道?莫非世间真有能掐会算之人?他左顾右盼一番,终于发现了蹊跷。原来就在这亭子对面有一排柏树,恰好生在崖边,虽不太明显,但只要用心观察就会发现,透过树间 ![]() ![]() 为将者当仰知天文,俯察地理,瞧破这一点,刘备又对这年轻人⾼看一眼;进而观察得更仔细,见周瑜案头有张打开的羊⽪纸,似乎是江汉一带的⽔道图,有处地方赫然用朱笔圈着,莫非周瑜已有御敌之策?刘备正要仔细看个明⽩,周瑜却毫不客气把它卷上了:“末将请刘豫州前来乃为破敌之事。”一句客套话都没有,直奔主题。 刘备一愣,随即绽出和缓的笑容:“未知都督可有破敌之策?” 周瑜知他隐约看到了地图,缓缓道:“稍有设想,尚未成 ![]() 刘备见其有搪塞之意,立刻追问:“既是两家为盟,可否让我也闻知一二?” “那是自然。”话虽这么说,周瑜却并没有再次打开的意思,而是把地图往袖中一塞,泛泛而论“荆州大半已失,唯留江夏之北,曹 ![]() ![]() 刘备自然⾼兴——周瑜自愿拒敌于夏口之南,使江夏免于危机,当然最好不过,不过到底在哪里用兵,如何用兵呢?刘备再次试探,不过这次委婉许多,只轻轻叹道:“唉!说来容易做起来难,且不论敌我悬殊,⽔道绵长蜿蜒百里,何处才能用兵?真叫人不安啊…”他以为周瑜听了这话便会随口道出,哪知人家低头摆弄着琴弦,跟没听见一样。 好狡猾的小子,嘴比河堤都严…刘备⽩费心机,也不好意思再问了,猛然转移话题:“先前子敬过江相 ![]() 周瑜这次有反应了,断然拒绝:“末将受吴侯之托处置机要,不得妄自委署他人,您若要见子敬,改⽇另行约会,我也可以叫他过江拜望您。今天就免了吧。” “不必了。”刘备不讨这没趣——你们私下串通好了不说,即便派到我那儿又有何用?又问“我家孔明先生呢?” “孔明先生⾼才,又有结好之功,被我家主公留下款待,过几⽇自会回来,请您放心。” 刘备倒是放心,八成仗打完诸葛亮就回来了,那还问什么呀?他真拿这个周公瑾没办法了,索 ![]() “不假。”周瑜也不隐晦“末将也不明⽩,刘豫州似乎千万百计非要弄清楚用兵细节,这又是为何?” 其实道理很简单——彼此间并不信任。虽说两军联合,难免考虑私利, ![]() 这场会晤就此僵住了,刘备心中忽生厌恶之感,但毕竟⾝在人家地盘上,忍了忍气,没有纠 ![]() “三万。” “恨少矣!” 周瑜却道:“确实少了些,听闻刘豫州与公子帐下还有两万兵,可否暂时拨与末将调遣?” 哪有张嘴要人家兵的?刘备怀疑自己听错了:“都督何意?” “请刘豫州将麾下兵马借与末将,我统领这四五万众与曹贼周旋,豫州但观瑜破之。” 刘备再能忍,话说至此也不噤泛出怒意:“都督此举不合适吧?” 周瑜嫣然一笑,微微拱手:“豫州勿怒。用兵之道贵在同心,若你我各自为战,只恐竞相逐利不能得胜。若由末将…” “凭什么由你统领!”亭外赵云怒冲冲揷了言。 “放肆!我与周都督说话,岂容你多言?”刘备嘴上申斥,心里却暗暗称快。 周瑜斜了赵云一眼,并不理睬,却对刘备道:“刘豫州若信不过末将,我也可将江东之兵尽数 ![]() 刘备万没料到周瑜还有这一手。由他管辖江东之众 ![]() ![]() 周瑜见刘备哑口无言,才把话往回收:“既然如此,那还是偏劳末将吧。” 刘备挤出一阵无奈的笑容:“周都督,两军联合理当彼此相敬,可不要 ![]() 周瑜连连头摇:“陈力就列,不能者止。现在只有末将能统率全局抗击曹军,那我只能当仁不让。我想您一定会答应。”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答应?就不怕 ![]() “不会的。您刘豫州是何等人也?您是识大体、做大事的人,若但逞匹夫意气,早就在当 ![]() 刘备与他对视半晌,默默点了点头:“公瑾真知我者也!” “过誉了。这么说刘豫州答应了?” “嗯。”刘备的底线都被人家看穿了,焉能不答应“不过…” “我知道。这些兵马只是暂时配合我行动,等战事完毕还叫他们回到江夏,另外贵军粮草皆由我方支应。这总可以了吧?” 刘备听他把自己想说的全说了,却仍不示弱:“还望都督说到做到,战事之后务须完璧归赵。” “哈哈哈…”周瑜仰天大笑,一摆⾐袖站了起来“刘豫州太多心。设使战事不利,贵军果真丧失殆尽,恐怕那时我周瑜早就丧于曹兵刀下啦!” 直到这时刘备才感到,这个貌似文雅的年轻人实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一个可以信赖的盟友,或许更是一个強敌… “军中设宴,请刘豫州享用。” 刘备 ![]() “既然如此…末将恭送刘豫州。”周瑜也没打算真挽留,兵都要到手了。多少大事等着,哪有工夫瞎客套?他毕恭毕敬转出亭外,想亲送刘备登舟,哪知刚迈出亭子就见派去的童儿回来禀报:“⻩老将军所部人马已到,他正在船上休息。” “为何不到中军待命?”周瑜跟刘备说话,眼睛可没闲着,早把山下情形看了个清楚。 这童儿方才 ![]() “那程都督呢?” 童儿越发语无伦次:“程老将军…也病了。” “都病了?”周瑜不噤皱眉。 刘备虽未听懂他们说什么,但却瞧出周瑜脸⾊不好:“都督军务繁忙,不劳您相送。一⽔之隔后会有期。”说罢抢先施了个礼。 “怠慢了…”周瑜満脸堆笑赶紧还礼,眼瞅着刘备渐渐下山远去,才转脸吩咐童儿“你带几个亲兵把刘备送来的酒⾁牛羊都抬到几位老将军营中,并替我转告他们,军务繁忙有失拜望,请他们安心养病,晚间我过营探病,这几⽇我处置有何失当之处还请他们不吝赐教。” 生病只是托辞,其实是程普、⻩盖这帮老将不満周瑜自专。他们都是跟随孙家两代浴⾎奋战之人,资历⾼威望大,怎甘心听一个晚辈全权指挥?尤其程普,按理说应该是左右都督并驾齐驱,而孙权明显更器重周瑜,这口气更是难顺。周瑜深知其中利害,大战在即,若不把这些老爷子哄好了,何谈齐心破曹?打发走童儿,他默默展开地图,勾直勾看着那个朱笔圈好的地方,陷⼊沉思——捍卫江东的魄力他是有的,宁为⽟碎不为瓦全的决心更是不缺,拒敌地点也大致选好了,但面对十多万敌人,这仗究竟怎么打?孤注一掷可没有赔的本钱啊!外人看来周瑜举重若轻坐谈 ![]() 周瑜望江沉思之际,刘备已经登船,⽔手一阵摇橹,那叶扁舟飘飘摇摇又向江北摆去。时至深秋,西风強劲,自樊口回夏口是向西北行进,几个⽔手顶着大风奋力划船,累得汗流浃背。刘备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周瑜要主动出击,争取隔江相斗,这主意是不错,至少可以避免曹军打到自家门口。但曹军是自长江顺流而下,孙刘联军却逆流而抗,若再顶着強烈的西北风,单就天时而言,完全不占便宜。孙权处在江南多少还有个地利,可江夏处在曹 ![]() 着急又有什么用?刘备只能采取一贯的选择,隐忍和等待。他回想方才与周瑜的 ![]() 想至此,刘备不免苦涩,轻轻梳理起胡须,似乎想让自己看起来更体面,不经意间瞅见一 ![]() ![]() ![]() ![]() “主公快看!”陈到手指北方打断了刘备的思绪“关将军的船!一定是大家不放心,赶来 ![]() 刘备那股悲意渐渐释然——我也并非一事无成,辗转逃亡大半个天下,但还有一帮兄弟死心塌地追随我。曹孟德、孙仲谋,你们有这福气吗?你们一个占天时,一个占地利,我刘备靠的是人和。有人斯有土。 ![]() 关羽开口便问:“用兵之事可曾谈妥?” 刘备一阵苦笑:“周瑜叫我把所有兵马都拨给他指挥,一起沿江而进抵御曹 ![]() 张飞闻听此言,眼睛都瞪圆了:“周瑜小儿也忒狂妄,两家联合非为主从,凭什么咱们的兵归他们调遣?” 关羽比张飞明⽩得多,虽然心中亦是不忿,却手捋长髯默然不语——说是两家联合,无论地盘、兵力、资财都是孙权占优,统一指挥便于 ![]() 糜竺也道:“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帮周瑜就是帮咱自己,依我之意…给他!” 赵云笑道:“先生所言极是,主公已经答应周瑜。” “不!”刘备却打断他的话“我是答应他了,但绝不能给他全部兵马。我只把刘琦所部连同⽔军划拨给他,咱自己的队部得立刻接管江夏各县,曹 ![]() ![]() 糜竺不噤蹙眉:“莫非你又有遁去之意?如今咱们已退无可退,倘有精锐就该前锋对敌,怎能畏首畏尾?若叫周瑜知道,岂不笑咱们怯敌?”糜夫人虽死,但他与刘备毕竟有郞舅之亲,故而说话直⽩。 刘备摇了头摇,森然道:“以利相 ![]() 众人有的点头,有的头摇,有的无奈而笑。刘备的目光逐一掠过他们脸庞,拍着 ![]() ![]() ![]() ![]() 这番话慷慨 ![]() ![]() ![]() 糜竺回头看看孙乾、简雍:“咱们征调粮草保障辎重,也要多加用心。” 伊籍瞧瞧⾝边的向朗,笑道:“咱们的兵都丢了,好在任职荆州多年,这张脸还有用,回去 ![]() 魏延、刘封、霍峻、士仁那帮小将更是叫嚷:“不就是跟着周瑜打仗吗?主公放心,我们领兵去,带多少兵去带多少兵回来,绝不叫咱的人受损!” “好!有劳…有劳…”刘备这两句谢,与其说是主上对臣下的赞许,倒更像是一种朋友间的语言。 刘琰急得直跺脚:“我⼲什么呀?” 简雍到这会儿都不忘了玩笑:“你呀?什么都不会,⼲脆从今天起别吃饭了,给军队省粮食吧!” 众人一阵哄笑,刘备却道:“有件最重要的差事非你莫属。” “什么事?”刘琰来了精神“你说的我可得办得了。” “当然办得了。”刘备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从今天起你就⼲一件事——陪刘琦玩。” “玩?玩什么?” “蹴鞠、斗 ![]() “行!”刘琰全无羞赧之⾊“别的咱不成,若论吃喝玩乐、谈天说地,我是祖宗!” “那就行了。从今起咱们各司其职,誓为平定天下而战。”对于一个朝不保夕的人而言,朗言平定天下,是不是太可笑了?可这就是刘备,虽屡战屡败,却百折不挠愈挫愈勇,不堕青云之志。他傲视着滚滚长江,沉昑道“昔⽇我曾随卢植习学经书,可惜学之无用但求声名,大半已忘记,但《易经》中有句话我永远忘不了…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众人品味着话中滋味,心头热乎乎的,仿佛眼前将要 ![]() 一触即溃 建安十三年十月,曹 ![]() ![]() ![]() 当然,在他出兵之前已得到东吴发兵的消息,不过在他看来,周瑜与孙权是两个啂臭未⼲的⽑头小子,不知天⾼地厚,只要 ![]() ![]() 这⽇曹 ![]() ![]() ![]() 就在这几艘楼船之间,几十艘牛⽪艨艟穿揷其间,张弓搭箭随时戒备,任何敌船休想靠近分毫。而在这排楼船后面还有数不清的大小斗舰、运兵船、辎重船,载着近七万曹军,旌旗蔽⽇首尾相衔,一眼望不到边。这些⽔军与两岸陆军遥相呼应,真有铺天盖地之势。此番出兵声势之大,人数之多,建安以来未有也。 曹 ![]() 荀攸、程昱哑口无言,蒯越毕竟是荆楚之人,有些算计:“丞相不可大意,再往前行是沙羡境內,长江流至该段有弯曲之势,江面又趋于狭窄,当防备周瑜在此布兵。” “知道了。”曹 ![]() 曹丕抢着道:“几位弟弟年幼,乘船有些不适,外面又凉,刚才冲儿、林儿都呕了,我叫他们进去觉睡了。”这群北方孩子,从来没坐过船,冷不防一坐就是好几天,一个个小脸煞⽩;其实连曹丕他们都有些晕船,偷偷吐了好几次,忍着不敢说罢了。 曹 ![]() ![]() “主公快看!”曹 ![]() “怎么了?” “有艘‘⾚马’回来了!”⾚马船负责往来巡视的,相当于陆上的斥候。 曹 ![]() 北方人不识得使船之道,蒯越却看得明⽩:“这船不是走得慢,是在江上飘着, ![]() 众人刚有些明⽩,忽见对面又来了几条船,不过不是战舰,而是渔船,摇橹的渔夫披着蓑⾐,戴着斗笠,还唱着渔歌,离着甚远也听不清楚——这种情形不是没遇见过,虽说两军 ![]() 曹丕、曹植还伸着脖子往前看呢,忽觉背后有人猛力推搡,险些摔个大马趴——原来文聘不顾礼仪,硬从后面挤过来:“其中有诈!那艘⾚马的兵必定遭了暗算!” 张允紧随其后也拥了过来:“快速加行船,把那几条渔船撞翻!”说罢两人玩命跺脚——⽔军有规矩,将领跺脚就是传令速加。可这会儿他们这些荆州降将不能直接指挥,在前面督船的是曹军嫡系,他们这边跺脚管个庇用? 曹 ![]() 可是为时已晚,只见对面渔船猛然散开阵势,调转船头尽数横在曹军船队前。战船大而坚固,渔船小,两船急行相撞,渔船必定撞个稀烂;可若是它们横飘在江上,少了冲力大多只能撞翻,这些船封锁江面,一旦撞翻必定影响行进,前排一停后面跟着停,要是敌人的船再过来一堵,曹军就只剩下挨打了。 等曹 ![]() 曹兵没几个会使船的,荆州兵虽然会,近几年却都是守备,极少主动出击。而江东⽔军久战江淮,又在鄱 ![]() ![]() ![]() ![]() 再看那些管渔船的“渔夫”把斗笠一摘,蓑⾐一脫,里面早脫得光光溜溜,扑通扑通,全跳到江里去了。曹 ![]() “什么是泅⽔士?”曹 ![]() 文聘生 ![]() ![]() ![]() “什么?”曹 ![]() 张允扑哧一乐:“放心放心,离咱们远着呢,好几道船队隔着,再大本事也游不过来…但前面的船,可就难说喽。” 话音未落传来一连串巨响,前面的斗舰已与渔船相撞,由于船速不同,那十几艘渔船有的解体,有的撞翻,有的被战舰碾到下面,但随着一阵摇晃都慢下来,后面的船不单受影响,而且⽔面都是撞碎的浮板、船舷、木头渣滓, ![]() 文聘顿时怈了气,恶狠狠一拍腿大:“唉!咱们吃亏了!” 仗还没打怎么就吃亏了?曹 ![]() ![]() ![]() ![]() ![]() 登船的曹兵号称精锐,陆战尚可,但⽔战的本事都是玄武池练出来的,没风没浪还能比划比划,真到江上就完了;连着坐几天船就有点儿天旋地转,敌人跳过来,船一伏一起一晃悠,没掉下去就算对得起曹 ![]() ![]() 曹 ![]() 文聘 ![]() ![]() ![]() 这种船是护卫之用,选派的都是善 ![]() ![]() 曹军乘胜而来军心倒还旺盛,虽然小有挫折,大多数人还是跃跃 ![]() ![]() 周瑜不做赔本买卖,拿十几艘破渔船换了曹军十几艘斗舰。曹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拆开阵势,可抬头一看——人家早就撤了。周瑜也知曹 ![]() 就在纷 ![]() ![]() ![]() ![]() 本以为胜券在握的曹军出师不利,不但折兵数千,损失战船二十余艘,行军阵势也被彻底扰 ![]() ![]() 可还未立好营寨,又有“⾚马”渡江来报——南岸推进的队部遭敌人伏击,损兵千余。曹 ![]() 一旁众将听了想笑不敢笑——两方 ![]() 可在曹 ![]() ![]() ![]() 军师荀攸満脸无奈,上前进言:“我军多为北方之士,精骑 ![]() “哼!”曹 ![]() 蒯越正在指挥泊船,闻听此言忍不住揷口:“恕在下直言,此地江面偏窄⽔道蜿蜒,敌人若沿江屯驻保守不战,恐我军 ![]() 曹 ![]() ![]() 好在东吴战船已去,渡江回撤没遇到 ![]() ![]() 他们一甩闲话,曹 ![]() 刘勋与曹家有旧,说话比较随便,明明受了斥责,还一个劲推卸:“这也不怪我们不小心啊!我们又不是江南人,为了这次行军您特意叫长沙太守张机选了一队兵充任向导,他们是⼲什么吃的?自家门口还不认识?” 蒯越唯恐曹 ![]() ![]() ![]() ![]() 恰在此时忽见二人急匆匆闯⼊帐中,跪倒施礼。众人一见皆闭息凝神——原来是赵达、卢洪两个校事。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两个扫把星出现,准有人倒霉,今天俩一起到的,不知又要倒霉多少人。 卢洪嘴快,先开了口:“为孔融收尸之人已查明,是太医令脂习所为,现已披枷戴锁打⼊天牢。可此人冥顽不灵铁嘴钢牙,就是不说尸首蔵于何处,请丞相裁决!” “好啊…”曹 ![]() “明⽩。”卢洪答应一声,赵达又跪趴上来:“启奏丞相,我派人尾随华佗去至谯县,发现他所言不实。他 ![]() ![]() ![]() “杀!”曹 ![]() 撰写医书毕竟也是为民造福,大家都觉此等处置太过严苛,可他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多言。曹 ![]() “丞相三思。”蒯越一见不妙,仗着胆子谏道“且不论张仲景才智如何,他为长沙百姓医治伤寒素有厚德,朝廷初辖荆州就把这样的人拿掉,恐怕…” 曹 ![]() “遵命。”金旋、韩玄皆因私情而来,曹 ![]() 蒯越瞧着这俩人格外忧虑——一个京兆人,一个河內人,又没有地方任职的经验,要他们到江南任职,这担子如何挑得起来?刘表重用乡绅豪族已久,换了这俩北方佬,吏民上下能买他们的账吗?可是想归想,蒯越终究没敢反对,只盼曹 ![]()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赵达又进谗言:“华佗乃一军吏,如今欺上犯法乃监察不力所致。我等⾝为校事难辞其咎,然刺奷令史⾼柔也难脫罪责!” 这 ![]() ![]() 一番发作还未完,又见主薄温恢走进帐来:“启禀丞相,益州牧刘璋遣使者张松到我军中犒劳,请求面见丞…” “叫他候着!”曹 ![]() ![]() 温恢拱手道:“这张松就是上次来的张肃之弟。” “不管是谁,叫他暂住军中,以后再说。军务繁忙之际谁有工夫见这等无关痛庠的人?”曹 ![]() “哦?周瑜小儿去而复返,莫非还敢再来挑衅?老夫亲自去看。”曹 ![]() 众文武一窝蜂都跟着出了帐,来到江边瞩目远眺——江⽔在太 ![]() “传令三军小心防备,不可轻易出战。”曹 ![]() 蒯越点了点头:“不错,他要与咱们隔江对峙。若不能摆脫这支敌军,咱们便到不了江夏,丞相可要小心。” “哈哈哈…”曹 ![]() 荀攸、蒯越面面相觑,虽说这样的打法可能很费时间,但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以本心而论,他们 ![]() ![]() ![]() ![]() 荀攸回首望着己方这边的地貌,见附近恰好是一片光秃的河滩,再往北则是绵绵不绝的山岭密林,时至初冬树叶都已凋零,显得甚是荒凉。而这片山林阻挡了北去的道路,要想从陆路前往江夏,就只能从沿江小道而进了。不知为何,荀攸心头竟闪过一丝不祥之感,忙问蒯越:“此乃何地?” “此处名曰乌林,属江夏郡沙羡县境內。” “哦。”荀攸顿了顿又问“那对岸呢?” 蒯越望着南岸险绝的山峦绝壁,随口道出两个字:“⾚壁!” N6zWw.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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