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领导开小车/李雄飞,引子-逆流中文网

书号:44429 时间:2017/11/26 字数:4069

　　有道是近朱者⾚，给‮导领‬开了十几年的小车，耳濡目染太多的官态，我却始终撑不开"‮记书‬"的派头，快步⼊"不惑"年轮了，我的车轱辘貌似就要停止转动。

　　从局里开到市里，我载着老头子风雨兼程，最终他自己躲进了人大常委会的"橡⽪章"里耍起了花拳绣腿，而把我这个老车夫踢进了他

校女同学吴副‮长市‬的驾驶室里。给女‮长市‬开车，我的感受有点像拽着头

牛跋涉在荒漠里找绿洲，力不从心。

　　老头子主政市府时并没有将老同学吴副‮长市‬拉进自己的政治梯队里，两位同窗之间好似隔着一层布帘，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尽管这位空降而来的"女伞兵"着落点是"财政"，专为老同学打理财库的，但几年下来，《‮府政‬工作报告》里的预算还是追赶不上支出，收效甚微。政绩斐然者容易升迁⾼就，但"女伞兵"吴副‮长市‬打破了这一陆地规则，不费吹灰之力在"副"字前添加上了"常务"二字，直接进了市委班组。这实在叫咱地方上的

政同志们大跌眼镜，都知道班长市委"壹号"跟老‮长市‬之间的权力斗争从没停息过，即便是老头子退居到了人大，烽火依旧不断；这吴副‮长市‬一进班组，似乎在势不两立的两派之间树起了第三梯队。势单力薄的第三梯队偏偏将梯子搭在了"城建"的城墙上，跟"财政"仓库相比，她吴副‮长市‬毕竟是学经济学出⾝，看守仓库那是专业对口，但"城建"二字搁到她面前完全是陌生的峰峦，她攀登起来难免会怯场，结果一失⾜，从"氮肥厂拆迁‮导领‬小组常务副组长"的宝座上重重摔落下去，一蹶不振，班师还朝了。

　　这不，我刚用小车把"女伞兵"送回了云端，直往北飞…

　　我忽然有种前途未卜的恐惧感，吴副‮长市‬回京了，没有‮导领‬坐镇的小车，是极容易爆胎的。

　　给‮导领‬开小车以来，我第一次感到了"下岗"危机。

　　我敲开了"半边嘴"的家门，在我茫然失措时，需要这位前辈老"‮记书‬"给我指明路标。

　　"吴‮长市‬回‮京北‬了？"我一落座，刚掏出烟卷准备点上，他猝不及防地问道。

　　不愧是车道上的老"‮记书‬"，即便是退居后院了，政治敏感

也堪比汽油的纯度，能牵动车轮子。

　　"吴‮长市‬回京也只向市里一二把手打过招呼，您老是从哪儿采来的风啊？"我吃惊地反问。

　　"半边嘴"从口里吐出一片茶叶，慢条斯理地说："余儿，你前后给两个‮长市‬开过车，怎么脑筋还转不过弯来呢？别以为那帮‮记书‬ ‮长市‬们的嘴巴有你这么严实，其实很多是非都是他们的唾沫星从上往下飞溅出来的。你啊，现在心里肯定空

的，老觉着车轮子陷坑了，不踏实了这才过来找你叔的。你小子啊，总爱钻牛角尖，说实话，我给你灌输的东西都是我过去开车的失败经验，不见得对你有好处的，有些事儿还是顺其自然为好，⾝为小车司机，你背地里总爱刨

问底的话，有时候就等同于给自己挖坑，方向盘就不好使唤了，容易熄火。"

　　我给他加上茶⽔，然后自己点上烟，点头说："叔的话一句顶一万句啊，受益匪浅，你倒是给我分析下，这吴同学还会回来吗？"

　　"吴同学？""半边嘴"睁大眼睛问。

　　我忙解释说"吴同学"是我背后对女‮长市‬的雅称，出自她和老头子是

校同学。

　　"半边嘴"一听，撇着残缺的嘴

嘿嘿乐了，说："你这个小车司机真有点出格了，人大主任被你叫出-老头子-，给人家吴‮长市‬又冠上-吴同学-，搁在我们那辈开小车的，可没这胆量的。"

　　我发现一向沉默寡言的"半边嘴"今天兴致不错，便顺着话题想听听他对老头子当初退居人大时安排我给吴副‮长市‬开车的看法。过去也曾问过几次，他都不置可否地说一句：你自己问老‮长市‬去呗。

　　"不瞒叔你说，我现在心里对老头子真的有所抱怨，当初非要让我给他

校同学女‮长市‬开车，可人家女‮长市‬是-伞兵-出⾝，在地方上挂出几年基层经验后，回到京城就是官运亨通，大展宏图了。我看吴同学这回是-⻩鹤一去不复返-了，合着我是下岗职工的命哪！"

　　说这话我是肺腑之言，跟面临"下岗"而言，我当真认为老头子没把我带进人大后院里提前养老完全是路线错误，要深刻批判和揭发。

　　"半边嘴"好像没听进去，拿上二胡上了

台，唱起了京剧：

　　"…只有我的琴童人两个，我是又无有埋伏又无有兵，你不要胡思

想心不定，你就来来来，请上城来听我抚琴。"

　　我端上他的茶杯跟到了

台，听了好一会儿，问是哪一出戏。

　　"《空城计》。""半边嘴"挂上弦，喝了口⽔，眯着小眼说，"老头子在人大唱的也是一出-空城计-，你就是他安置在旁的其中一个琴童，另一位便是吴‮长市‬了，一个是同窗旧

，一个是老车夫，城外人是瞧不出实情的，都被唬住了。其实啊，氮肥厂那块地就是老头子精心打造的-空城池-，他在‮长市‬任上就是不开发，专门留下来给自己⽇后搭台唱戏的。这台戏代价不小啊，拆迁户流⾎丢命了，官爷也

下好几顶乌纱帽，也正是在这节骨眼上，主管城建的女常务副‮长市‬撂挑子了，市委‮记书‬成了让人耍弄的-司马懿-，你给说说，这台戏是不是唱得有点跑调了？"

　　我摇着头，没太听懂他说的意思，也不大相信吴同学撂挑子是为了

合老同学人大主任的京曲儿。因为从我的近距离视角看待这两位

校同学，非外面流言窜出的暧昧之情，反而有点隔阂，属于非结盟。

　　不过，氮肥厂拆迁受阻，进而引发暴力抗法事件，确实给拆迁‮导领‬小组常务副组长吴同学打击

大的，先前给拆迁户的承诺没有兑现，这让吴同学无颜面对江东⽗老了。

　　"半边嘴"朝我要了

烟，没让我给他点上，凑在鼻前闻了闻，挖苦道："这

精装-骆驼-里能闻出腥臊气，你啊，那回还真像是头骆驼了，不知疲倦地跋涉在荒漠中，汗流浃背，一路流淌腥臊味。"

　　这话我能听出大意，用"骆驼牌"香烟嘲讽我那次驮着老头子上A县结

密谋的风波。

　　我讪笑道："引以为戒，打死我也不敢了。"

　　"半边嘴"将烟揷在

台上的花盆里，继续开讲："A县那件事看似是‮安公‬局长老汪念旧老头子的旧恩，没将绳索套进萧秘书长的脖子，实际上

源在于驻省办。老头子经营‮府政‬多年，对竖在省城的-××大厦-，上一砖一瓦都了如指掌，随便揭开一个破瓦片，就能暴露出窟窿来，驻省办主任可是老汪的小舅子，他能不考虑后果吗？再加上萧秘书长背后

发检举信煽风点火，才暂时化解了市委‮记书‬-隔山打虎-的招数，双方打了个平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市委‮记书‬绝对不能容忍A县-一把手-吃里扒外的，要清算老头子的老巢，储‮记书‬很快会滚出A县的，等着瞧吧。"

　　他说话时显得很自信，有点组织部长的味道。我对老头子死

们的政治归属并不感‮趣兴‬，我现在惟一在乎的是吴同学——我的⾐食⽗⺟。

　　"那事甭管怎么说，算是雷声大雨点小，早过去了。你给说说，吴同学还会回来吗？"我有些着急地问，拿"半边嘴"当算命先生了。

　　"嘿嘿，要沉住气嘛，就要说到她了。"

　　"半边嘴"让我跟他回到客厅，摆上棋盘要杀上一盘，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

　　"氮肥厂拆迁陷⼊僵局是老头子最乐意见到的局面，这对

校老同学好似在唱双簧给市委‮记书‬听。至于他俩的关系，流言中有鼻子有眼早将俩人捏合到一块了，毕竟这位吴研究员是老头子引荐来的空降⼲部，市委‮记书‬也不得不考虑这层关系。可不管怎么说，吴‮长市‬要是这样窝囊地离开，不符合知识分子的

格，他们将脸面看得太重，所以，吴‮长市‬的使命还未完成，只不过现在还看不透她到底属于哪个番号。"

　　说话间，我的"车"被他炮火掀翻了，他发出几声満⾜的奷笑。

　　"叔，我看够悬的，你是推测还是听到啥风声了？"对他分析的，我不大苟同。

　　"将军！""半边嘴"冷冷说出一句后，再没吭声，神情恢复了⽇常⿇木状态中，残缺的嘴巴无法完全闭合，却给人拒之千里的冷酷。这就是一个老"‮记书‬"的嘴脸，熬过铁窗生活的嘴脸，时清时浊，半梦半醒…

　　就在这时候，一只黑猫忽然从厨房里窜出，随着一声惨叫，一只‮大硕‬的灰老鼠在它嘴下耷拉了脑袋。

　　"啥时候养的猫？"我问。

　　"野猫！"

　　"你家怎么会有老鼠？"我又问。

　　"这市府大院随处可见老鼠屎，家猫不捕鼠啊！"

　　当晚我做了个梦，梦见有只黑猫蜷缩在车里，发出耝重的

息声… ｎ６ｚＷＷ.ｃO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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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近朱者⾚，给‮导领‬开了十几年的小车，耳濡目染太多的官态，我却始终撑不开"‮记书‬"的派头，快步⼊"不惑"年轮了，我的车轱辘貌似就要停止转动。　　从局里开到市里，我载着老头子风雨兼程，最终他自己躲进了人大常委会的"橡⽪章"里耍起了花拳绣腿，而把我这个老车夫踢进了他校女同学吴副‮长市‬的驾驶室里。给女‮长市‬开车，我的感受有点像拽着头牛跋涉在荒漠里找绿洲，力不从心。　　老头子主政市府时并没有将老同学吴副‮长市‬拉进自己的政治梯队里，两位同窗之间好似隔着一层布帘，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尽管这位空降而来的"女伞兵"着落点是"财政"，专为老同学打理财库的，但几年下来，《‮府政‬工作报告》里的预算还是追赶不上支出，收效甚微。政绩斐然者容易升迁⾼就，但"女伞兵"吴副‮长市‬打破了这一陆地规则，不费吹灰之力在"副"字前添加上了"常务"二字，直接进了市委班组。这实在叫咱地方上的政同志们大跌眼镜，都知道班长市委"壹号"跟老‮长市‬之间的权力斗争从没停息过，即便是老头子退居到了人大，烽火依旧不断；这吴副‮长市‬一进班组，似乎在势不两立的两派之间树起了第三梯队。势单力薄的第三梯队偏偏将梯子搭在了"城建"的城墙上，跟"财政"仓库相比，她吴副‮长市‬毕竟是学经济学出⾝，看守仓库那是专业对口，但"城建"二字搁到她面前完全是陌生的峰峦，她攀登起来难免会怯场，结果一失⾜，从"氮肥厂拆迁‮导领‬小组常务副组长"的宝座上重重摔落下去，一蹶不振，班师还朝了。　　这不，我刚用小车把"女伞兵"送回了云端，直往北飞… 　　我忽然有种前途未卜的恐惧感，吴副‮长市‬回京了，没有‮导领‬坐镇的小车，是极容易爆胎的。　　给‮导领‬开小车以来，我第一次感到了"下岗"危机。　　我敲开了"半边嘴"的家门，在我茫然失措时，需要这位前辈老"‮记书‬"给我指明路标。　　"吴‮长市‬回‮京北‬了？"我一落座，刚掏出烟卷准备点上，他猝不及防地问道。　　不愧是车道上的老"‮记书‬"，即便是退居后院了，政治敏感也堪比汽油的纯度，能牵动车轮子。　　"吴‮长市‬回京也只向市里一二把手打过招呼，您老是从哪儿采来的风啊？"我吃惊地反问。　　"半边嘴"从口里吐出一片茶叶，慢条斯理地说："余儿，你前后给两个‮长市‬开过车，怎么脑筋还转不过弯来呢？别以为那帮‮记书‬ ‮长市‬们的嘴巴有你这么严实，其实很多是非都是他们的唾沫星从上往下飞溅出来的。你啊，现在心里肯定空的，老觉着车轮子陷坑了，不踏实了这才过来找你叔的。你小子啊，总爱钻牛角尖，说实话，我给你灌输的东西都是我过去开车的失败经验，不见得对你有好处的，有些事儿还是顺其自然为好，⾝为小车司机，你背地里总爱刨问底的话，有时候就等同于给自己挖坑，方向盘就不好使唤了，容易熄火。" 　　我给他加上茶⽔，然后自己点上烟，点头说："叔的话一句顶一万句啊，受益匪浅，你倒是给我分析下，这吴同学还会回来吗？" 　　"吴同学？""半边嘴"睁大眼睛问。　　我忙解释说"吴同学"是我背后对女‮长市‬的雅称，出自她和老头子是校同学。　　"半边嘴"一听，撇着残缺的嘴嘿嘿乐了，说："你这个小车司机真有点出格了，人大主任被你叫出-老头子-，给人家吴‮长市‬又冠上-吴同学-，搁在我们那辈开小车的，可没这胆量的。" 　　我发现一向沉默寡言的"半边嘴"今天兴致不错，便顺着话题想听听他对老头子当初退居人大时安排我给吴副‮长市‬开车的看法。过去也曾问过几次，他都不置可否地说一句：你自己问老‮长市‬去呗。　　"不瞒叔你说，我现在心里对老头子真的有所抱怨，当初非要让我给他校同学女‮长市‬开车，可人家女‮长市‬是-伞兵-出⾝，在地方上挂出几年基层经验后，回到京城就是官运亨通，大展宏图了。我看吴同学这回是-⻩鹤一去不复返-了，合着我是下岗职工的命哪！" 　　说这话我是肺腑之言，跟面临"下岗"而言，我当真认为老头子没把我带进人大后院里提前养老完全是路线错误，要深刻批判和揭发。　　"半边嘴"好像没听进去，拿上二胡上了台，唱起了京剧：　　"…只有我的琴童人两个，我是又无有埋伏又无有兵，你不要胡思想心不定，你就来来来，请上城来听我抚琴。" 　　我端上他的茶杯跟到了台，听了好一会儿，问是哪一出戏。　　"《空城计》。""半边嘴"挂上弦，喝了口⽔，眯着小眼说，"老头子在人大唱的也是一出-空城计-，你就是他安置在旁的其中一个琴童，另一位便是吴‮长市‬了，一个是同窗旧，一个是老车夫，城外人是瞧不出实情的，都被唬住了。其实啊，氮肥厂那块地就是老头子精心打造的-空城池-，他在‮长市‬任上就是不开发，专门留下来给自己⽇后搭台唱戏的。这台戏代价不小啊，拆迁户流⾎丢命了，官爷也下好几顶乌纱帽，也正是在这节骨眼上，主管城建的女常务副‮长市‬撂挑子了，市委‮记书‬成了让人耍弄的-司马懿-，你给说说，这台戏是不是唱得有点跑调了？" 　　我摇着头，没太听懂他说的意思，也不大相信吴同学撂挑子是为了合老同学人大主任的京曲儿。因为从我的近距离视角看待这两位校同学，非外面流言窜出的暧昧之情，反而有点隔阂，属于非结盟。　　不过，氮肥厂拆迁受阻，进而引发暴力抗法事件，确实给拆迁‮导领‬小组常务副组长吴同学打击大的，先前给拆迁户的承诺没有兑现，这让吴同学无颜面对江东⽗老了。　　"半边嘴"朝我要了烟，没让我给他点上，凑在鼻前闻了闻，挖苦道："这精装-骆驼-里能闻出腥臊气，你啊，那回还真像是头骆驼了，不知疲倦地跋涉在荒漠中，汗流浃背，一路流淌腥臊味。" 　　这话我能听出大意，用"骆驼牌"香烟嘲讽我那次驮着老头子上A县结密谋的风波。　　我讪笑道："引以为戒，打死我也不敢了。" 　　"半边嘴"将烟揷在台上的花盆里，继续开讲："A县那件事看似是‮安公‬局长老汪念旧老头子的旧恩，没将绳索套进萧秘书长的脖子，实际上源在于驻省办。老头子经营‮府政‬多年，对竖在省城的-××大厦-，上一砖一瓦都了如指掌，随便揭开一个破瓦片，就能暴露出窟窿来，驻省办主任可是老汪的小舅子，他能不考虑后果吗？再加上萧秘书长背后发检举信煽风点火，才暂时化解了市委‮记书‬-隔山打虎-的招数，双方打了个平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市委‮记书‬绝对不能容忍A县-一把手-吃里扒外的，要清算老头子的老巢，储‮记书‬很快会滚出A县的，等着瞧吧。" 　　他说话时显得很自信，有点组织部长的味道。我对老头子死们的政治归属并不感‮趣兴‬，我现在惟一在乎的是吴同学——我的⾐食⽗⺟。　　"那事甭管怎么说，算是雷声大雨点小，早过去了。你给说说，吴同学还会回来吗？"我有些着急地问，拿"半边嘴"当算命先生了。　　"嘿嘿，要沉住气嘛，就要说到她了。" 　　"半边嘴"让我跟他回到客厅，摆上棋盘要杀上一盘，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　　"氮肥厂拆迁陷⼊僵局是老头子最乐意见到的局面，这对校老同学好似在唱双簧给市委‮记书‬听。至于他俩的关系，流言中有鼻子有眼早将俩人捏合到一块了，毕竟这位吴研究员是老头子引荐来的空降⼲部，市委‮记书‬也不得不考虑这层关系。可不管怎么说，吴‮长市‬要是这样窝囊地离开，不符合知识分子的格，他们将脸面看得太重，所以，吴‮长市‬的使命还未完成，只不过现在还看不透她到底属于哪个番号。" 　　说话间，我的"车"被他炮火掀翻了，他发出几声満⾜的奷笑。　　"叔，我看够悬的，你是推测还是听到啥风声了？"对他分析的，我不大苟同。　　"将军！""半边嘴"冷冷说出一句后，再没吭声，神情恢复了⽇常⿇木状态中，残缺的嘴巴无法完全闭合，却给人拒之千里的冷酷。这就是一个老"‮记书‬"的嘴脸，熬过铁窗生活的嘴脸，时清时浊，半梦半醒… 　　就在这时候，一只黑猫忽然从厨房里窜出，随着一声惨叫，一只‮大硕‬的灰老鼠在它嘴下耷拉了脑袋。　　"啥时候养的猫？"我问。　　"野猫！" 　　"你家怎么会有老鼠？"我又问。　　"这市府大院随处可见老鼠屎，家猫不捕鼠啊！" 　　当晚我做了个梦，梦见有只黑猫蜷缩在车里，发出耝重的息声… ｎ６ｚＷＷ.ｃO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