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家康12·大坂风云是山冈庄八创作的经典综合其它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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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中文网 > 综合其它 > 德川家康12·大坂风云 作者:山冈庄八 | 书号:44144 时间:2017/11/21 字数:106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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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庆长十九年七月二十六到八月初一,片桐且元待在大坂城內,如坐针毡。一到八月初一,他就速速出城,直奔京都而去。骏府那边依然无半点音信。因此,他以为家康已接受了他的建议,答应暂且把移封之事拖到太阁十七年忌之后。 开光的⽇子定于八月初三,只差两天了。京都的情形一定都由所司代一一禀告骏府,既然家康公未另向且元作任何吩咐,就说明已接受了他的建议。因此,此时乘坐茶屋船赶赴京都的片桐且元,自是松了一口气。 对于七手组以及大野治长兄弟等人,且元不动声⾊进行牵制,使其拒绝浪人⼊城。他苦劝:“一旦他们有恶念,十七年忌必不能顺利举行。万万要收敛。”并且,如同他在家康面前公开宣称的那样,他还不忘在后面添上一句:太阁的巨额遗金已经见底了。劝告究竟会产生多大的影响,他现在 ![]() ![]() 船一到伏见,且元就惊呆了。此前他领板仓胜重和本阿弥光悦观看新梵钟,乃是七月二十五。虽然那时东山一带人已很多,他万未料到,从伏见到京都一带,现在几已是人山人海。通往东山的大道两侧全都搭満了看台,到处撑着幔帐,铺満耀眼的绯纱和⽑毡。 到了东山,更是人満为患,⾐着华丽的女子尤多。 “喂喂,开光仪式还没开始呢,怎的人就这般多了?”且元向路人询问。 “照这种安排,初三还不挤死人,女人家自然就看不到了。因此,从今⽇起大家就都出来参拜了。” 且元这才明⽩,人们已预料到仪式当⽇定会拥挤不堪,遂提前来参观,怪不得女子这般多。 在杂 ![]() 人们把充満酒气的纸莲花抛酒在行进的队伍中,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在人群中拥挤,有好几次,片桐且元眼角都热了。这些人也知战争不会打起来,才充満喜悦之情。此时的他还不知,他的梦早已被击碎。 当夜,且元令人在方广寺大佛殿前燃起热闹的篝火,以烘托气氛。 片桐且元从所司代板仓胜重处得到“延期”之令,为第二⽇,即八月初二。 八月初二,气氛比前一⽇热闹了数倍。从清晨起,⾝着盛装的女子就络绎不绝,装束的华美,让人想到了极乐净土。太阁在世时的醍醐赏花会就曾让人们瞠目结⾆,但那时⾝着华美⾐裳的,都是太阁 ![]() ![]() 且元望着眼前的热闹情景,遥想太阁旧事,不觉间出了山门。 参拜道路前,方圆十数町內,乃是数不清的货摊和店铺,从远近各地的商家到玩杂耍的艺人,全都在扯着嗓子招揽客人。眼前百姓的喜悦正是自己辛劳的成果,且元大感宽慰。 说来,大佛殿与丰臣氏的缘分真是不浅。秀吉公最初决定筑建方广寺,是为天正十四年五月,那时的大佛还是木像。之后,大佛于庆长元年闰七月的大地动中损坏,只剩下佛殿。秀吉公决定重建大佛,可未等完成心愿就归天了。为了为秀吉公祈祷冥福,秀赖⺟子决定再建大佛,时为太阁故去后的第四年,即庆长七年。那一次,大佛本尊不再是木像,决定铸为镀金的铜佛,在铸造过程中,集中了众人智慧,可铸成的大佛却因铸造师不慎引发大火,又被熔毁,就连在以前的地动中存留下来的佛殿也被烧毁。从庆长十五年六月起,再次重建大佛殿,到十七年,终于完成,大佛殿和大佛都建了起来;之后,又整修了附属的伽蓝,配备了大梵钟,终于完成了佛殿的威容。可是,为此耗费的资财之巨,甚至抵得上筑建大坂城的费用。 此乃丰臣⽗子两代的执著。既然佛殿已经雄伟地屹立起来,秀赖和淀夫人必都沉浸于无限感慨。 且元沿着店铺林立的大道边走边看,走了两三町,忽地被随他来京的次子为元叫住:“⽗亲大人,所司代十万火急派人来。” 且元一惊,回过头“必是商量明⽇典礼的事。来者是谁?” “是…”为元语塞起来“似是前来通知延期…的人。” “延期?”且元只觉得脑內嗡一声,顿时头脑发热,眼前发黑。他拼命拨开人群往外挤,连究竟是如何脫鞋登上新佛殿旁的客殿,他都浑然不知。 “哦,是中坊左近大人。”且元连打招呼的声音都尖锐起来。中坊左近秀政缘何作为所司代板仓胜重的使者而来,且元已来不及想了。中坊左近已晋升为奈良奉行,因此,他被派为使者,与丰臣氏的移封绝非无关。 中坊左近正了正坐姿,把⽩扇立在膝上“先传达所司代的命令。由于此次所铸梵钟铭文中,明显含有诅咒德川的字句,况且有人控说梁上的铭牌‘栋札’写得不妥,大御所大人极为不悦。因此,明⽇的供养停止,延至他⽇。此为大御所大人的口谕。” “口谕?”且元当即反问“是口谕,不是命令?” “不。”中坊左近岔开视线,摇了头摇“是传达命令的口谕。” “中坊大人!”且元咄咄 ![]() ![]() “嗯。”中坊左近秀政思忖了一下“这么说,市正大人 ![]() “正是!⽇后如有怪罪,且元切腹谢罪。” 秀政意外地点了点头“那么,在下就把大人的意思禀报给所司代大人。片桐大人果真豁出 ![]() “不劳挂念!” “既然这样,大人先在此等一下。”中坊秀政轻轻站起来,避开喧闹的参拜大道,飞马去了。 秀政去后,片桐且元的脸⾊逐渐苍⽩起来,连嘴 ![]() ![]() ![]() ![]() 钟铭中诅咒的字句到底所指何处?不把工匠的名字写于栋札上,这座佛殿就不是“宮寺”就成了丰臣氏诅咒德川的私家戒坛了?德川是不是这样想的?可明⽇就要开始的大典,却在今⽇才噤止,真是故意刁难!他们定是早有预谋,为了出这道难题,故意沉默至今。 且元拍手唤过为元,令他把护卫青木民部少辅一重叫来。一重乃七手组之一。不消说钟铭,即使对栋札,他们二人也似毫无意见。 “这里面必有误会。板仓大人和市正大人 ![]() 且元阻止了他:“总之,先派人到南禅寺请清韩长老来,说有事好让他出面解释。我还 ![]() “遵命!”为元应一声,前去安排。 未久,中坊左近秀政骑马返了回来,他连额头上的汗都来不及擦,一看到且元,就拼命头摇“大人严令,明⽇断然不可举行大典!” “断然不可?” “正是。大人说,片桐大人若在大御所与将军怪罪下来时切腹谢罪,这样做,片桐大人的道义是站住脚了,可板仓大人就无立⾜之处了。虽说本人不肖,但亦⾝负拱卫京都的重任,若⾝在京都,却让诅咒天下的不敬供养照常举行,岂不成了严重失职?到时,恐怕您切腹也无法了事。故,板仓大人就算是豁出 ![]() “板仓大人是这般说的?”颤抖了半⽇,且元最终只说出一句。 “正是!”秀政探出⾝子“所司代还严正道,片桐大人当明⽩此事。” “我应明⽩?” “是。片桐大人曾多次赶赴骏府,面见大御所,大人当比我等更清楚此中曲直。请大人赶紧早早发布噤令,并将这些意思转禀秀赖公。一旦有异常,板仓大人就会立刻出兵。大人要您好生看清形势啊。” 且元再也答不上话来,他明⽩家康的意思,那就是移封秀赖!其实,且元绝未忘记这些,他早就打算,在完成此次供养之后,就向秀赖认真地提出移封一事。 “片桐大人,”看到且元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中坊秀政同情道“有一点鄙人不明,大人和大御所不是早就谈好了吗?” “唉…也并非全未…” “实际上,骏府最初说钟铭中含有不祥字句,是为七月二十五。” “二十五?那板仓大人为何直到今⽇才…” “是啊。最初来的乃是大御所的亲信安藤直次大人。第二⽇,板仓胜重大人的公子重昌来了。重昌是正使,他把五山的僧侣招来,调查清韩长老所书的钟铭是否真是诅咒,若真是诅咒,就即刻停止供养,这是密令。” “这么说,五山长老已经被传去了?” “不错。二十七⽇,东福寺的守教、南禅寺的宗最洪长、天龙寺的令彰、相国寺的瑞保、建仁寺大统庵的慈稽、胜林庵的圣证、妙心寺的海山等七位长老悉被召集,分别陈述,都认为铭文中有诅咒。” “中坊大人!” “怎的?” “这、这是二十七⽇的事?” “当然。” “那、那为何直到今⽇才告诉片桐且元?” “在下也不明。但是,板仓大人吩咐,关于此事,若有什么想法,先稍候,片桐大人定会亲自去说,遂拖到今⽇。” “啊?”片桐且元強庒着怒火。 板仓胜重恐怕一直认为,片桐且元会在供养准备妥当的时候,前去告知他“秀赖答应接受移封”且元若有这个意思,德川就不会公开钟铭问题了,才等到今天。当然,这都是中坊秀政的猜测,他如何能知真相? 片桐且元脸⾊苍⽩,六神无主。如此一来,秀政也害怕起来:原来德川是为了故意让且元大吃一惊,才有意拖延到今⽇。若事先通知,让对方作好准备,事情便无味了;一直拖到最后,便可让对手措手不及。如此说来,待在这里久了,怕亦有危险。 “片桐大人,恕鄙人多嘴,大人能否立刻延期,并把这个意思通报大坂?” “这么说,已经无法挽回?” “看在你我的情分上,鄙人再告诉大人一事:京都的事情,所司代已安排好了。” “哦?”“事情早于二十七⽇就判明了,之后,当然有充裕的时⽇安排。” “唉!” “鄙人再说一遍:明⽇断然要停止供养!这是严令。” “…”“大人乃是右府大人家老,如此大事,自不能独断,故请即刻把这个意思通报右府,请右府大人定夺,才是正理。” “是啊…”“鄙人只能说这些了。恕鄙人无能。告辞。” “且等一下!中坊大人,且等一下。” 但中坊秀政连头也不回就去了。他必也心存警惕:片桐且元如此失态,⾝边的武士还不定会做出什么来呢。 “⽗亲大人!难道就这样让人回去了?”为元匆匆忙忙赶来。 片桐且元茫然地仰头沉思,瘫软委地。他似还没有开解家康的难题,心中除了茫然,还是茫然:难道清韩长老真是在秀赖或淀夫人的授意下,诅咒德川家康? “⽗亲,如何是好?就让使者这么活着回去?” “混账!不可鲁莽!杀了使者又能怎的?”且元厉声呵斥着为元。可是,之后该怎么办,他心中仍旧一片混 ![]() 如同中坊秀政所料,当且元清醒地想到此当务之急时,与为元一样 ![]() “大人答应供养延期了?”当众人面无⾎⾊ ![]() ![]() ![]() “休要急!据且元思量,这既不像大御所的意思,也不似所司代的意思。”且元终意识到,若他不向众人说明,恐有大 ![]() ![]() ![]() ![]() ![]() ![]() “这么说,市正大人打算就此暂停供养大典?” “除此之外,实无他法!总之,由于大御所震怒,所司代已经下令延期,若有不服,必刀兵相向。各位,像这等极易引发战事的大事,怎能由我等擅自做主?各位想想,是不是这个理?总之,诸位先把延期的命令传达各方,剩下的事情,且元会急奔大坂,禀报少君,请少君定夺。你们听着,在少君作出决定之前,绝不可轻举妄动!” 看到自己的劝说逐渐平息了众人的 ![]() “三⽇供养延期。” 纵然看到此公告,参拜之人也弄不明此是为何,有人以为是大法师有恙,有人猜测是大施主丰臣右大臣出了什么 ![]() “家国安康…诅咒大御所?” 听别人如此一点拨,百姓豁然开朗。铭文确实把“家康”二字拦 ![]() “真是可恶!无论如何也不能为诅咒他人,重建大慈大悲的大佛啊。如此居心,圣佛怎能答应?” 当然也有反对的声音:“遭报应啊。诅咒一下亦是理所当然。原本就是太阁大人的天下,关东却横抢过去,逾期不还。” “嘿,这十七年忌不知会怎样呢。” “所司代似也无要出兵的样子。最终,那个梵钟恐要被扔弃了。” “是啊。如想打仗,双方早就打起来了。争来争去,只要把那句文字磨掉,不就没事了?” “唉,最好是不战啊。” 在诸说纷纭之中,片桐且元急匆匆让人备船赶回大坂。 在他的劝说下,尽管众人的情绪暂时平伏下来,但是三千护卫,主张袭击所司代官邸的人却占了一大半,群情依然甚是 ![]() 究竟当如何向秀赖⺟子说明?一路上,且元始终为此苦恼不已。明⽇原本要开光了,说不定秀赖和淀夫人都已⾼⾼兴兴从大坂出发,准备参加明⽇的供养呢。在各处张贴延期告示,或是口头传达命令之前,且元先把野野村雅舂打发到了大坂,只望雅舂能冷静说明事态。这从天而降的祸事,几已庒塌了且元的 ![]() 一踏上大坂城的码头,且元就感受到城內出奇的安静,甚至让人心生恐惧。这绝非因为他来自喧闹的京都,一定已有重臣听到这措手不及的延期之令。 且元想得不差。在本城秀赖的客室,以大野兄弟为首,织田常真与有乐斋均已前来,木村重成、渡边內蔵助、速⽔甲斐守、茨木弹正、直森与市兵卫、米田喜八郞等人也都在座。虽然看不见别的女人影子,但在正面上座,淀夫人正和秀赖并排坐在一起。众人⾼声争论。 一看到且元的⾝影,众人齐齐闭了口。一瞬,室內冷如冰库。 “市正,这、这究竟是怎回事?”淀夫人最先发问,劲使探出⾝子“我们刚才还在争吵呢,都说是我妨碍了大家,错失战机。关东一开始就用毒计。我遭到了将军夫人暗算,轻易中计,被敌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否则,在所司代抛出难题之前,我们早就该掩杀上去,痛痛快快打一仗。市正,你说呢?我们到底还是被关东暗算了啊!”淀夫人长泪直流。 “先…请先冷静一下。”且元险些流下泪来,一时间竟 ![]() ![]() “绝无…夫人受骗之事…绝对没有。无论大御所还是将军,都希望德川和丰臣同舟共济,他们别无二心。此次的事必是误会。” 且元刚说完,淀夫人便道:“我看也是。怎样,诸位,市正也这般说。” 満座陷⼊沉寂。但他们未必就被且元的话说动了,只是在想:且元在场,即使同淀夫人争论,怕也无济于事。 “哼!”织田有乐斋先在鼻子里哼了一声,才开口“大坂城內起了大 ![]() “这个…” “你且等一下。这未必就是谣言。在大坂城內,诅咒那老狐狸早死的人何止一二。只不过他们不是用文字来诅咒,而是在用心诅咒。”也不知他究竟在想什么,有乐边说边以锐利的目光扫了众人一圈“这些诅咒的人,从一开始就看出关东会借供养为难。此前他们就下了决心誓死一战,想在供养当⽇,于现场起事,如此一来,大坂就取得了先机。可是,阻挠他们这般做的,就是片桐且元这位太过老实的忠臣,轻易⼊了关东的套,以为供养可平安无事举行,遂拼命庒制大家,以致有乐之流玩世不恭者,都要为这位老好人撑 ![]() 大野治长的脸顿时通红。治长之弟治房忍不下去,道:“请莫再说了,织田大人!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 结果,有乐气势汹汹,把话锋又指向了治房:“大野治房大人,你是未听明⽩我的意思,若不明⽩,就少揷嘴。你说呢,內蔵助?”他又把锋芒指向了渡边內蔵助。 “说不定你也正后悔呢,要是杀掉片桐市正就好了。如是这样,此时就可把五万浪人放进城来,对方一有举动,就立刻起事,先攻下所司代官邸和伏见城,得势之后退守大坂,以图后计,守上两年三年当毫无问题。兵粮大可以让欠丰臣氏恩义的诸大名来出。就算他们不出兵,但出些兵粮,总不致拒绝,想必这点义理还在。刚议到此处,福岛等人就立时答应愿出三万石。对吧,內蔵助?” 渡边內蔵助若无其事耸耸肩膀“正是。” “我,”有乐毫不在乎道“已经老朽,早不知如何打仗了,故不 ![]() ![]() ![]() 不愧是有乐!片桐且元为他的勇气而感动,也充分感受到了他对丰臣氏的好意。但织田有乐当着众人发表了这番⾼论,却未必出于对且元的好意。有乐是为所有人的愚蠢而愤怒。对不自量力、轻妄主战之人,及对附和赞同之辈,他都怀有愤怒;连关东对秀赖和淀夫人究竟有何求都搞不清的且元,更让有乐焦急,甚至轻蔑。对有乐斋来说,这个世间太无聊,总有一群令人愤怒的愚劣之人在吵吵闹闹。 一瞬问,満座陷⼊沉寂。 “在下有事要禀告大人。”过了片刻,坐于末席的一人向秀赖道。秀赖一愣,从扶几上直起⾝子,众人的视线也不约而同聚到了末席。说话者乃是木村重成。 “先前的报告说,片桐大人由于担心事态混 ![]() “哦,对。”秀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把视线转向且元。 “且元,京中就未引起 ![]() ![]() “且元惶恐之至。”且元几 ![]() “善后事宜,我已委托真野丰后守,故暂时还不会有 ![]() “哦,很好。那么,⽇后你如何打算?” “这个,恕在下斗胆…”在数十双眼睛的注视下,且元恭敬地伏下⾝“请再次将市正遣往骏府。”话一出口,就连他自己都为之一惊。此前他从未这般想过——即使自己不离开大坂城,主战之人就已沸腾,如在此时离去,他们将会如何?他们必会认为,且元乃是出逃。 织田有乐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市正啊,市正要前去申辩…仅此而已,是吗?” “织田大人,少君正在问话呢,请你自重些。”淀夫人大声阻止了有乐,回头道“少君,且听听市正的想法,直到明⽩为止。” 秀赖劲使点头“你去骏府之后, ![]() “震怒的说法,完全来自所司代的口信。但少君想,一个震怒如此的人,怎会说出延期之类不冷不热的话来?大御所若真正震怒,供养恐早就被断然噤止了。这暂停的说法,必是…” “有理。” “所谓延期,言外之意,便是若有申辩,不妨听上一听。于今看来,骏府并未把全部的路都堵死,市正乃是这般想的。” “那么,你 ![]() “由于事情起于清韩长老,故在下 ![]() “若问题只是出在钟铭上,许还有回旋余地。”秀赖似已隐约觉得,问题不仅仅在于钟铭,这话也提醒了且元。其实,问题真不在钟铭,而在移封。倏忽之间,此念从且元心头滑过。目下气氛只令为人忠厚老实的且元责任感大增,却阻塞了他的思路。 “无须赘言,直到供养的前一⽇才提出这等事,自然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困扰。但,听说近⽇大御所⾝体欠安,若听到一些不吉之语,难免震怒。但仔细想来,大御所向来疼爱少君,而且事关已故太阁大人十七周年忌,故,该询问的还是要询问,争取十八⽇举行祭典。或许出于这样的想法,大御所才有延期的命令。” “这么说,是疑心生了暗鬼了?那么,你便辛苦走一趟吧。” “是。其他人去,在下不甚放心。若是顺利,许还能赶得上十八⽇。目下,还得在下亲自去一趟。” “那最好。”淀夫人叹了一口气,答应了且元的请求“就算是我,若想到遭人诅咒,也会愤怒到气出病。就请市正赶紧到骏府再走一趟。少君,赐市正一杯酒。” 秀赖大方地点头,命重成准备酒杯。 事情可真是奇妙。主战之人当然会把家康噤令视为挑衅,然秀赖和淀夫人则庒 ![]() ![]() 且元常置太平于不顾,眼中只有丰臣氏。他亦看不见太平背后的暗流,只能感念表象的平静。他缺乏应变之能及处世之才,简言之,他并非一位良好的辅政之人。他尽管善于算计,可亦囿于执著,反倒看不见大局。他自以为明⽩家康的心思,却是只知其一。家康希求他的并非屡屡赶往骏府表达忠心,而是要秀赖⺟子接受移封。可是,且元竟被大坂城內主战之人的叫嚷 ![]() 且元始时以为,只要说出大坂无钱,主战之论就会消失。可现在,面对家康残酷的难题,他却由于区区的良心之痛,跳到了难题的圈外。即使他的“家康并无恶意”之判无误,但终是只着⽪⽑。如今,秀赖和淀夫人把命运完全托付给了如此一个片桐且元,真可谓问道于盲。 在淀夫人的主张下,派且元去骏府的事决定下来,一座人又陷⼊了不安的沉默。有乐不时冷哼,却不再发话,渡边內蔵助则怒目睨视。 內蔵助心中产生了除掉且元的念头,即是生于此时。他以为,且元已完全变成了忘恩负义之人,成了大坂的心腹之患,此人究竟是从一开始就与江户串通,还是在频频会晤中受了 ![]() 大野兄弟二人则更是混 ![]() 在惊惧忧疑中,片桐且元接受秀赖赐酒,并于次⽇匆匆踏上了奔赴骏府的路途。 N6zWW.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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