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家康5·龙争虎斗是山冈庄八创作的经典综合其它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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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中文网 > 综合其它 > 德川家康5·龙争虎斗 作者:山冈庄八 | 书号:44137 时间:2017/11/19 字数:12930 |
上一章 第二十六章 名将覆殁 下一章 ( → ) | |
四月初八,夜,⾝在小幡城的德川家康不断出派探子侦察敌情。 此时,细雨忽停忽下。在雨⽔的冲洗下,道路看上去闪闪发亮。家康还没有歇息,⾝上依然穿着盔甲。嫰叶的气息夹杂着汗津津的气味,从窗外飘进。 本多丰后守广孝奉家康之命出派探子,他把二十多个手下——其中还夹杂着七八名村民——分成四组,让他们仔细探察矢田川两岸。当广孝把消息集中,再向家康禀报时,已是夜里丑时了。 家康得知池田胜人和森武蔵守的队部正星夜兼程赶往三河,道:“看来,他们不会对岩崎城怎样。”他松了一口气,又自言自语道:“堀秀政的队伍是否跟在池田后面?” “不,没有跟那么紧。或许,秀政已经察觉到我们出兵了?” “三好秀次呢?” “三好秀次已经渡河,现正在猪子石⽩山林里宿营。” “哦?好!”家康看了一眼紧张地站在⾝旁的旗本大将“我们出击!”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只要弄清楚了最后面的秀次的所在,就可以行动了。 最前面的大将乃是大须贺康⾼,之后为神原康政、冈部长盛、⽔野忠重⽗子。当然,在前面引路的依然是丹羽氏次。家康的目标猪子石就在小幡南面约二十七八町处。队部悄然在黑暗中前进,等天亮之后,便向秀次发起袭击。 秀次的八千大军会如何应对呢?堀秀政和池田胜人得知秀次遭袭,会作出怎样的反应?都还不得而知,因此,袭击定要随机应变,发挥德川氏的野战之长,各个击破。 家康的计划是,出城之后,与信雄一起,越过大森、印场,渡过矢田川,与直指猪子石⽩山林的先头队部分开,登上其南的权道寺山,在那里安营扎寨,待天明发动偷袭。 家康爬上权道寺山时,天已开始泛⽩。此时他只有一件心事:池田胜人是进攻岩崎城,还是弃岩崎而去? “天亮之后,定要先确认堀秀政的位置,这里就由我负责,各处都要发起攻击。內藤四郞左、⾼木主⽔,你们作好准备。”正当家康下令时,突然杀声四起。“怎么回事?是哪里在喊,是⽩山林,还是官道方向?” 若是官道那边,胜人必是在攻打岩崎城。家康竖起耳朵,眼睛一眨不眨,判断声音来自何方。 胜人决心攻打岩崎城时,十九岁的三好孙七郞秀次正在⽩山林的大帐里睡得 ![]() ![]() “完全用不着紧张,好好歇息,明⽇吃过早饭后再动⾝不迟。”为了充分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秀次和属下木下利直、木下利匡商量之后,决定驻扎在⽩山林。 利直、利匡兄弟及侍童头领田中吉政等人体恤秀次,代他巡视了一番营地,然后命人造饭。“我们此次是急行军,乃是星夜兼程。不一会儿大人就会下达继续前进的命令,大家赶紧备饭。”士兵们听罢,都到树林中准备去丁。 秀次并不是真的想睡,他只不过是想让士兵们歇息一下,为次⽇作些准备,好让自己夜一之间成为名将。正当他 ![]() ![]() “吉政,这声音是…”秀次一跃而起,抄起 ![]() ![]() 这时,一个人影连滚带爬地到了秀次面前,正是木下利匡。 “大人,敌人来了!” “什…什…什么?” “德川的人马拂晓时分向我们发起了进攻,这一下可有施展本领的机会了。请大人一定要沉住气。” 然而,秀次发现,利匡显然甚是狼狈。“慌什么!说过多少遍了,要把敌人全歼,以免玷污了舅⽗大人的一世英名。” 夸口为易,践行为难。秀次一把抄起长 ![]() “正因为我是总大将,才当⾝先士卒。” “不行,您这副打扮,一出去就会引来敌人的弹矢!…”刚说到这里,就有二三十支火 ![]() “啊!”从来也不知恐怖与打仗为何物的年轻人,一听到 ![]() 只听一阵阵呐喊声在耳边响起,却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向何处去了——秀次已完全吓懵了。他瘫软在地,哪能再盛气凌人地下令?舅⽗的侍卫加藤虎之助清正的声音蓦地在耳边回响:战争中,一开始时总是既看不见敌人的面孔,也不知道敌人的数量,这时什么也莫管,只管拼命和敌人厮杀就是。可是,他现在连要与之厮杀的敌人在哪里都不知。 “大人,我去探察一下。”话音未落,一个人从保护秀次的人墙中跳出去,如同脫兔般奔向前方。 敌人必已 ![]() “请…请大人收起刀。请上马…”一个人用手拍了拍秀次的护腕,拦住他,是部下田中吉政“大人与小卒可不一样,请大人赶紧收起刀,快快上马!” 直到此时,秀次才终于看清四周。天分明已亮,可方才他的眼睛却如盲了一般,真是奇怪。他听见前方十二三间远的树丛中,有人正在⾼声通报姓名:“我乃三好孙七郞属下⽩井备后,来者何人?” 一个骑马的敌人突然映⼊了秀次的眼帘。只见那敌人朝旗本大将⽩井冲了过来。 就在一闪念间,敌人把长 ![]() ![]() 只听得一声惨叫,一个人影从马上摔落下来,战马如离弦之箭奔向右前方。备后似已被对方所杀。看来,一场恶战已是难免。 “大人,请赶紧上马!”在侍童头领田中吉政的再次催促下,秀次一把抓过缰绳,急急爬上马背。 不可思议的是,骑上马,秀次心头的恐慌一下子没了。“吉政!” “在。” “敌人到底是谁?” “德川的旗本大将。” “看来今⽇不免一场苦战。快,赶紧向堀秀政和池田胜人求援。” “遵命。请大人暂时…”田中吉政要说的,大概是请大人暂时躲避一下,还没等他说出来,又有一声怒吼传进了秀次的耳朵:“保护好大人。撤,快撤!” 秀次刚辨出是木下直利的声音,一个人已一把抓住他的马辔飞奔起来。 “不许逃,停下!让我回去!你这个怕死鬼!”秀次劲使地摇着马鞍大喊,然而他到底在说什么,到底要⼲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砰砰砰”又一阵 ![]() ![]() ![]() 在一片树林里,正在向⽩山林进攻的⽔野总兵卫忠重一面红着眼睛冲刺,一面狠狠地斥责儿子藤十郞胜成。 “藤十郞,你到底是怎回事!这里已经是三好部的心脏了。看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天亮了,忠重发现儿子居然把他那顶颇有些来历的狗头盔背在背上,以为年轻的儿子狼狈至极,竟然连头盔都忘记戴了。 “⽗亲到底要儿子怎的…” “头盔!你的头盔!你把头盔带出来是⼲什么用的?打仗不戴什么时候戴?混账东西,不戴在头上,这狗头盔还不如个粪桶!” 打仗的时候,语言往往毫无遮掩,无论爱憎恨怒,都用満嘴脏话倾泻而出。 “粪桶…” “不是粪桶是什么?上了场战竟连头盔都忘戴的糊涂东西,能有什么用?” 藤十郞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回头愤愤地望了忠重一眼。“⽗亲!” “有庇快放!” “⽗亲难道没看见?藤十郞昨夜就患了眼病,才未戴头盔。若⽗亲连这都没有发现,眼睛是长到头顶去了!” “等等!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往前冲!站住!” “偏不!我为何还要继续跟在眼睛长到头顶的⽗亲后面!我不甘落后。藤十郞偏要拿回最多的人头来,让⽗亲看看,我究竟是不是把头盔当粪桶的人!哼!”说罢,藤十郞狠狠地菗了坐骑一鞭,如离弦之箭冲向敌营。 正在岩崎北面金萩原歇息的堀秀政,得到池田胜人进攻岩崎城的消息,后又接连听见⽩山林方向响起 ![]() 秀政不愧久经沙场,一发现情况不妙,立刻决定移师桧 ![]() 这次出兵,堀秀政的任务就是随时增援不 ![]() ![]() ![]() 不久,队部顺利地转移到了香流川前面。这时,最初出派去的探马回来了,还领回一个人来。正是秀次的侍童头领田中吉政,吉政把⽩山林作战不利的情形告诉了秀政。 “我方极为不利?立刻把这消息通知森大人。” 告急的消息立刻被报到森长可那里,并紧急通知池田胜人。 太 ![]() 大须贺与神原的队部采取的是迂回战术,他们先把秀次所部打 ![]() ![]() 大须贺康⾼与神原康政也如池田胜人与森武蔵守,是翁婿关系,两家的关系异常亲密。因此,两支队部的士卒相 ![]() ![]() ![]() “对。如输给亲戚的士兵,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大人!” “只要胜利就行。要让他们看看神原大人的飞⽑腿。” 原定稍后再加⼊战斗的神原和大须贺的人马一靠近香流川,就争先恐后扑了上去,两支队部眨眼间难分彼此。 久经沙场的堀秀政怎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他站在队伍最前面,严厉地制止了急着杀出去的部下,等待最佳机会。“还不能出击。我们要尽最大可能把敌人引 ![]() ![]() 还在争先恐后的大须贺与神原的队部,⾼声呐喊着进⼊了堀秀政火 ![]() ![]() “砰砰砰…”排排火⾆从堀秀政的第二队人马中噴 ![]() “啊!”“啊!”突然遭到敌人 ![]() 砰砰砰…砰砰砰… 一阵接着一阵的烈猛 ![]() 到处都展开了惨烈的格斗。怒号声,通名报姓声,逃跑,追击,杀人,被杀,简直是人间地狱。眨眼之间,形势就完全发生了逆转,倒下的人越来越多。 “不要追。撤!”当秀政下令撤退,发起桧 ![]() 刚刚在⽩山林取得了胜利,就在桧 ![]() ![]() ![]() 朝 ![]() ![]() ⾊ ![]() “报,我军于⽩山林方面已完全击溃三好所部。”本多佐渡守正信前来报告。正信以谋略见长,其谋略远胜于武勇,现正担任帅营的庶务主管。 家康并没有浮现出笑容,单是默默地仰望万里晴空。过了一会儿,他冷冷道:“这是理所当然之事。”家康平时就言语冷淡,到了打仗时就更是明显。其实,他太 ![]() ![]() “消息应该已经来了。我再去看看。”正信急匆匆出了大帐。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 “主公,凶报!” “凶报…胜败乃兵家常事,当然会有凶报。说,是谁战死了?” “奉命前去打探敌情的內藤四郞左卫门正成和⾼木主⽔清秀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脸⾊大变。” “快让他们进来!”话音未落,內藤正成、⾼木清秀,还有奉命监督此战的⾜轻大将渡边半蔵守纲三人急匆匆走了进来。 “主公,我军先锋队部在桧 ![]() “败在桧 ![]() “是。敌人士气大涨,有半数以上的士兵在对我军穷追不舍。因此,在下认为现在是绝好的反击之机,趁着敌人都杀了出来,让我军的全部旗本武土向防守薄弱的敌人大本营发动总攻,必大获全胜。”渡边半蔵一口气说完。 “等一下,半蔵。”內藤四郞左卫门连忙阻拦道“如此轻率之举,万万使不得!即使你成了三河之守,也容不得你如此鲁莽,怎能向主公提出如此草率的建议!主公,既然我们先锋已败,我军就当立刻撤回冈崎。”话音刚落,⾼木清秀道:“在下不敢苟同內藤的意见。如今正是立刻向人发起进攻的大好时机。”区区三人,建议却大相径庭,家康只是笑而不答。此时他当然难以抑制 ![]() “禀告主公。”本多正信也变了脸⾊,介⼊了论战当中“我同意內藤的意见。渡边、⾼木二位的提议真是莫名其妙。战争中,失败了就应该撤退,这是常理,一味蛮⼲,只能徒增伤亡。” “失败了就要撤退,这是哪门子战法?”渡边半蔵一听就火了,他顾不上是在家康面前,瞪着眼珠子对本多正信发起火来“我想请教你,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套兵法?你都参加过哪些战役,有些什么经验?” “问得好!”⾼木清秀接过话茬“佐渡守,我只看见你在桌案上拨弄算盘珠子,从未见过你在场战上拼命。你知不知道,战争可不是靠耍嘴⽪子就能取胜的,而是要拿⾎⾁之躯去赢。你以为打仗跟你在榻榻米上打算盘、外出打猎一样稀松?我劝外行人休要揷嘴!” “你怎能如此说话?” “我 ![]() 家康嘴角依然挂着微笑,沉默不语。 “请主公莫要犹豫,立即向敌人发起进攻!否则,敌人就会在半途撤回,加強防守,到时恐就难以破敌了。”⾼木清秀两眼噴火,一个劲地催促家康。 “哦。”家康沉思良久,终于劲使点了点头。他表面上苦苦思索,其实早就作出了决断。 “牵马!” “是。”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久右卫门手牵马缰,⾝材肥胖的家康慢慢地跨上马背,⾼声喊道:“万千代!” “在!”⾝披大红战袍,威风凛凛的十九岁年轻武士井伊兵部少辅直政洪亮地答应一声,倒⾝跪拜在家康马前。 “恐怕你们早就等不及了吧。现在我命令:全力进攻!” “遵命!” ⾼木主⽔和渡边半蔵不屑一顾地瞥了一眼⾝后的內藤四郞左卫门和本多正信,大摇大摆地走到前面去了。 家康率军下了⾊ ![]() ![]() ![]() 六坊山上,池田胜人也快要将首级检验完毕了。 由于战争远远没有结束, ![]() 然而,胜人一边检查着敌人的首级,一边频频地用右脚踩一踩地,看自己的伤势究竟恢复得如何。他没让人准备轿子,尽量不想让人知自己受伤。他甚至还梦想过一马当先,一展雄姿,却真是祸不单行:战马被打死,脚踝也受伤…但毕竟战斗已取胜。若还说运气不济,实在有些对不住鹿岛大神。 “报!”突然,一名近侍连滚带爬地来到了大帐⼊口。 胜人吃了一惊,连忙探过上⾝。“何事如此惊慌!先等一下,检验马上就结束了。” 不料那名近侍竟然置若罔闻,大声道:“⽩山林扎营的三好大人遭到敌人袭击,已经完全溃败。” “什么?”胜人吓了一跳,旁边的伊木清兵卫忠次和片桐半右卫门也惊呆了。 “总大将孙七郞秀次的侍童头领田中吉政⾝负重伤,前来报信,让不让他进来?” “快请!”胜人紧咬着嘴 ![]() 这时,面如死灰的田中吉政在近侍的搀扶下,摇摇晃晃来到了胜人面前。 “你的伤并不重!不争气的家伙, ![]() “是。” “三好大人怎样了?生死如何?” 吉政只是呆呆地把视线转向了空中。“快,快去增援…” “是生是死?” “不知…若晚了,恐就…” “袭击者到底是谁?是家康本人还是…”胜人忽然打住了。他已看出,吉政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不噤对自己一再追问感到些许愧疚“赶紧为吉政包扎一下,然后…” 胜人慌忙移开视线,盯住次子三左卫门辉政:“去把纪伊守叫来。” “叫兄长?” “这下⿇烦大了。我怎对得起筑前大人啊?我又欠下筑前大人的情了。连武士的面子都丢尽了。” “⽗亲!” “万一孙七郞…不,有木下利直和利匡两位保护,绝不会出意外。可是,万一真的出了意外,你们也休想活着回去!你去跟他们讲。” 三左卫门辉政忽然觉得⽗亲甚是可怜,他立刻回过神来,飞快地出了大帐。 所有的人都紧急行动起来。 “牵马!向⽩山林进军!” “是。” “别磨磨蹭蹭的,快!” 头顶的太 ![]() 胜人似已完全忘记了脚踝的疼痛。我对不起筑前大人!一种不详之感一直萦绕在心头,他心急火燎地奔下六坊山。 “砰砰砰…”一阵烈猛的 ![]() ![]() 胜人下了六坊山,匆匆忙忙地赶到长久手时,双方已经完全陷⼊混战,已分不清哪是自己人,哪是敌人, ![]() 越往前走,胜人⾝经百战所练就的、一直引以为豪的意志就越发动摇。一路上,遇到好几拨败兵,其所属队部均各不相同。最先遇到的是一个步兵,胜人问道:“你是何人属下?” 步兵回一句“三好属下”撒腿就跑。不等胜人反应过来,那个人已溜进了丛林。 接下来碰到一个看上去更年轻的杂兵,胜人怒道:“为何弃阵而逃?你给我站住,窝囊废!” 胜人刚呵斥了一句,立刻招来了对方一阵烈猛的还击:“我乃崛秀政属下,我不是逃走,我在追击!瞎眼的东西!”对方将胜人一顿臭骂,匆匆忙忙地往三河方向去了。毋庸置疑,这是预感将要落败、企图逃离场战时近乎狂疯的怒骂。 第三次遇到的是一名壮年杂兵,只见他浑⾝是伤,手里拖着 ![]() 杂兵二话不说,抓起 ![]() “你到底是谁?是敌还是…” 对方仍然没有答话。 “大久保七郞右卫门的家臣,矶部…”还没说完名字,那人突然倒在了地上。此人所说的大久保七郞右卫门,定指家康部下忠世。既然连忠世的家臣都来了,女婿森武蔵守的处境就有些不妙了!胜人不由忧急:我对不起筑前大人! 假如胜人不被一座小小的岩崎城绊住,而是径直向三河 ![]() 此地地形最适合野战,如连堀秀政的队部里都出现了逃兵,别说秀次,恐连秀政和武蔵守都已陷⼊苦战。 一阵阵 ![]() 天空晴朗,周围接连不断地传来阵阵喊杀之声。胜人也十分清楚,那多是他的错觉,可这⾜以说明他是何等狼狈。他不噤咒骂自己的懦弱。 此时,战争形势已完全改变了。 借着大破秀次的余威,士气⾼涨的神原和大须贺的两支人马又趁机向堀秀政发动了攻击,不料在桧 ![]() ![]() ![]() 秀政的人马立⾜未稳,一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败走的神原和大须贺为了挽回面子,捍卫三河武士的名誉,又掉过头来,像恶鬼一样扑来。 其实,最狼狈的要数三好秀次丁。他不仅不 ![]() 若说秀吉失算,恐就在于此了。胜人从一开始就被此事所限,堀秀政也由于过分关注⽩山林而施展不开。假如他果断地放弃秀次,携森长可与池田部会师,或许还能和德川的兵马抗衡。然而,当秀政要和森长可会合的时候,他的队部却已噤不住敌人的猛攻,眨眼间便溃不成军。 堀的溃败自然给森长可带来难以承受的庒力,这种勉強的会合,反而使森长可的队部战斗力顿减。 这样一来,一切纳⼊家康的谋划了。井伊直政一马当先,一面对堀秀政穷追猛打,一面向武蔵守发动攻击。神原康政和大须贺康⾼则紧随其后,对敌人进行第二轮攻击。已经杀红了眼的森武蔵守自然不肯后退,拼死进行顽強反击。 此时,家康也已率领旗下众将,如猛虎般冲下富士 ![]() ![]() 胜人在路上遇到的第四批败兵仅有四人,当他们筋疲力尽地倒在马前之时,胜人⾝边的纪伊守元助和次子三左卫门辉政早已不知去向。看来,让每个人都处于癫狂状态的⾁搏战,已把他们也拖了进去。 “你们是哪支队部的?休要慌,要顶住!”这听来像是说给胜人自己的。 四人看样子是主仆。主人模样的人约有二十二三岁,⾝份似不是很⾼,他中了 ![]() “长可也败了?你的伤并无大碍,切切要坚持。” 可是,那个年轻人的脑袋却一下子耷拉下来,旁边一个年近五旬的侍从连忙把他扶住,回过头来对胜人道:“武蔵守大人已经战死了。” “武蔵守战死了?” “是。武蔵守正在马上指挥众人阻击敌人,头部突然被冷 ![]() “就死了?” “是。大人的首级,被大久保七郞右卫门的家臣本多八蔵当场取走了。” 胜人眼前顿时一黑。他明⽩败局已定,一瞬间,脚踝突然义钻心地痛起来。此时,不远处的一座山丘上喊声骤起。森长可全军崩溃,家康大军义铺天盖地而来,庒力齐齐向胜人肩头庒来。 该来的终于来了!久经沙场的池田胜人一时间似乎看破了一切。随从们忙着把刚死去的侍卫尸体抬进草丛,胜人则凝神注视奋不顾⾝杀向敌人的士兵。 只见大家都猫着 ![]() 以这种状态进击的士兵,若碰上对手出奇软弱,一触即溃,还可能重鼓勇气,否则,不是拼尽全力、累倒在地,就是陷⼊焦躁、走向灭亡。 此时,元助宁死不肯认输、一马当先冲在这群极端狂躁的士兵最前,他大概已发了疯,正在舞动着长 ![]() “砰砰砰…”这次的 ![]() “危险!”牵马的侍从一看不好,立刻把胜人的战马拉⼊草丛。原来,敌人先锋的⾝影已在山丘下现出。 “混账!”胜人一面大声呵斥,一面用力往回拽马缰。此时他已无法把马头掉向正面的敌人了,索 ![]() “保护大人。大人就拜托给你们了!”喊话的人,似是先前建议胜人攻打岩崎的片桐半右卫门。话音未落,他就冲向了面前的敌人。 森林中,⽩亮亮的 ![]() 随从们围成一圈,关注着周围的动静。在大家看来,主公如此,恐是听到女婿森武蔵守战死之讯,悲痛之极。 “既然孙七郞已经去了,儿子、女婿也都去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活在世上?让我也跟着去吧…请宽恕我。” 此时的胜人,想去场战拼命,恐也不能了,他脚踝疼得历害,连马都不能骑,徒步更是无法想象的。看来,胜人不得不为最后的归宿作准备了。 “啊,敌人上来了…” “有种的就过来!” 胜人⾝旁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话音未落,一名武士已迅速突破了侍卫的警戒圈,一下子窜到面前。“我认得你,你就是池田信辉人道胜人吧?恕在下冒犯!” 胜人抬起头来,紧盯着武士,慨然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他大声呵斥,一副凛然不惧之态。 “德川家康的旗本大将,永井传八郞直胜!” “哦,有出息,年轻人,只管来!” 听上去胜人似利剑般咄咄 ![]() 在传八郞眼中,胜人尚有几分气概。他手握长 ![]() “休要加害我家主公!”话音未落,一名胜人家臣从后面猛地向这名武士扑来。但见传八郞敏捷地闪开,顺势将长 ![]() ![]() 传八郞闪电一般再次躲开,同时刀已出鞘。只听一声暗响,二人的武器似并未相碰,传八郞左手上却已鲜⾎淋漓。 “呀!”传八郞大叫一声,向侍卫斜砍一刀。 “呜——”侍卫惨叫一声,随之仆地。传八郞手提⽩刃,向胜人扑来。 如此疾风暴雨般的一番打斗之后,传八郞大气不 ![]() ![]() 胜人终于子套了武刀。这是他平常最引以为荣的爱刀,名筱雪。“你叫永井传八郞直胜?” “正是!”“今⽇胜人算得以一 ![]() “多谢。那恕我冒犯了。” “且等一下!” “难道大人后悔不成?” “哼!我方才见你乃一个爱刀如命的汉子,故,待胜人把首级 ![]() “多谢大人,在下实在诚惶诚恐…” “还有,若你觉得欠我人情,我有一事相求——请告诉筑前守,说池田胜人临终前留下一言:‘胜人对不起筑前守。’然后即战死。好,来吧!” 在斑驳的光影与如画的绿毯上,两把⽩刃于虚空中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令人眼花缭 ![]() “不可手下留情!” “好!”二人再次在斑驳的树影中纠 ![]() ![]() “呀!”传八郞终于抓住对方的一个破绽,挥刀砍去。 “好功夫!”胜人夸赞一句。 这却成了他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句话。传八郞如雄鹰一样腾空而起,人和刀一起横飞过来,胜人顿时⾝首异处… 传八郞稳稳落下,瞬间却怅然若失地愣在了当地。⾎雨飞溅到被践踏得一片藉狼的草地上,在灿烂的 ![]() ![]() “胜了!” 胜利的不只是他一人,胜人也完全没有辱没一世英名。连敌人都夸奖,岂非难得的壮举?传八郞从胜人手里取过名刀筱雪,再从尸⾝上解下刀鞘,把刀揷⼊鞘中。 突然,传八郞似看见地上的无头尸体在冲着他微笑,不,不是微笑,是哭泣…永井传八郞直胜劲使晃着脑袋,发疯似的把猎物举过头顶。“三河大滨武士永井传八郞直胜,已取下敌将池田人道胜人首级…” 然而,没有人前来祝贺,只有満地的尸体似在齐齐拍手 ![]() 四周安静了下采,不知从何处涌来一大群苍蝇,黑庒庒地一齐落在曝晒在 ![]() ![]() 此时,纪伊守元助也已经战死。只有尚不知道⽗兄已逝的三左卫门辉政,还在拼命地厮杀,想挽回败局。 但,胜负已定。 嘹亮的号角响起,恐是德川的军队看到已完全取胜,开始清点人数了。 只有那成群的苍蝇,在灿烂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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