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全书(十宗罪前传)是蜘蛛创作的经典推理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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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中文网 > 推理小说 > 罪全书(十宗罪前传) 作者:蜘蛛 | 书号:43328 时间:2017/11/5 字数:115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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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四十大盗 我们来做个小测试。 你不可能用⾆头 ![]() 你不可能空手抓住一只苍蝇。 你不可能用两 ![]() 如果你做到了,那么你就具备了做一个小偷的能力。 在京北甘家口,在深圳赛阁大厦,在合肥含山路,在很多地方,我们常常看到总有一群可疑的人聚集在那里,菗烟, ![]() ![]() ![]() 安公部近年来发布的关于盗窃的通缉令,也可以看成是一份国中大盗的排行榜。其中,库尔班名列第二。 库而班,一个手艺人,一群小偷的老师。二十二岁那年,他就带着一把雕刻有山羊头的刀子,到处流浪,他走到哪儿,哪儿就留下羊⾁的膻味。但他不卖羊⾁串,也不卖葡萄⼲。第一次盗窃是在温州街头,他看见一个算卦的老太婆,有一只⻩⾊小鸟叼出一张纸牌,那上面的大概意思是他最近要破点小财,但会有贵人相助,一切事情逢凶化吉,从此财源滚滚。 老太婆说了一句文绉绉的话:“命是天生注定的,运是可以改变的。” 临走时,他给了老太婆两元钱,却顺手偷走了老太婆的钱包。 从那天开始,他的命运走向了一条死胡同。 在一起盗窃案中,一个小偷对另一个小偷说“你躲在门后面,有人进来你就拿 ![]() 没人进来,是盗窃,有人进来,是抢劫。 一个盗窃犯会因为偶然的因素成为一个抢劫犯, ![]() 库而班先是盗窃,然后抢劫,有段时间,这个大胡子男人每天要做的事就是花钱,拿一张百元的假币,去买东西。他买苹果,香烟,袜子,买萝卜与⽩菜,他的钱一次次被目光敏锐的小贩退回来,那段时间,他怀揣着三千多块钱流浪在街头。 库而班没有饭吃的时候,使他感到饥饿的不是肚子,而是空虚。他吃 ![]() 他年轻的时候,喜 ![]() 过了几年,库而班回到家乡,和村里最漂亮的小寡妇阿⾐古丽结了婚,他摆了一百多桌酒席,宴请全村的乡亲,甚至招待过路的人。他修路,打井,搭建葡萄架,全村的人都感 ![]() 阿⾐古丽有个私生的孩子,她曾经想把这孩子淹死在脸盆里,后来她喝⽔的时候呛着了,也就失去了勇气。有一天,在一棵开満了槐花的树下,这个孩子对库而班说“阿达,我要成为天下最厉害的小偷,和你一样。” “那考我考你,”库而班问他“你看见一个骑自行车的人,车筐里有个钱包,你应该怎么把钱包搞到手?” “我故意往车子上撞。”孩子回答。 “呵呵,小巴郞,这样可不行。我教你,你呢,手里拿一团⽑线,捆啤酒的绳子也可以,红的,⽩的,那样的,往后车轮里一扔, ![]() ![]() ![]() “我明⽩了,主要是让骑车的人停下。” “聪明。再问你个难点的问题,要是那人不骑自行车,他走路,你怎么想办法让他停下呢?” 巴郞摸了摸头⽪,说“我不知道。” 库尔班把一嘟噜槐花放在嘴里,说“过段时间,我带你出去见识见识。” 临行的时候,村里的人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库尔班的家门口,他们是这样说的“让孩子也跟着你发财去吧!” 1999年8月19⽇,济宁华联大厦门前,一个小孩突然晕到在路口,四肢菗搐,口吐⽩沫,很多人围观,⽔怈不通,另外几个小孩挤在人群里伺机盗窃,到手后,向地上的小孩使个眼⾊,他就站起来,抹抹嘴边的⽩沫,大摇大摆的走了。 我们知道,这羊颠疯是假装的,吐出的⽩沫是因为嘴里嚼着肥皂。 这些孩子,最大的十八岁,最小的只有十岁,他们一律称呼库而班为阿达。 昨天他们还在拣棉花,摘枸杞,今天跟着库而班和阿⾐古丽盗窃,闯 ![]() 1999年10月至12月,这四十个大盗租住在济宁市西门大街金家大院里。 阿⾐古丽用半块砖头在墙上算了一笔帐,她对库尔班说“我们,四十个人,一天要吃五十元钱的馒头,六十元的菜,即使是咸菜吧,也要吃下去二十斤,我们都一个月没吃到⾁了,加上菗烟,就连巴郞都学会了菗烟,加上房租,⽔电费,算一百吧,还是少的,我们每天的花销就得二百元,一个月就是六千多元,天那,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库尔班正在觉睡,他用被子蒙上头,拿手指堵住耳朵,免的听见阿⾐古丽的唠叨。 阿⾐古丽那特有的深邃眼神开始变的忧虑,她继续说“昨天,生瓜和⽩扇被人揍的鼻青脸肿的回来了,他俩什么也没偷到。让这些废物回家去吧,回到棉花地里去吧。还有,巴郞用偷来的钱买了一把玩具手 ![]() 阿⾐古丽向窗外喊,一个正在院子里吃香蕉的小孩跑进来“什么事?” 库尔班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来,用手背狠狠的扇了巴郞一下,巴郞的嘴就流出了⾎。 这是一个⻩昏,此后就发生了一件震惊国全甚至名扬海外的盗窃案。 金家大院向东走六分钟就是西门储蓄所,几天来,生瓜和⽩扇就在储蓄所门口盯着取钱的人,他们一无所获。 有一天,库尔班从⻩昏时就站在路边,看着储蓄所,他站了一整夜,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天亮时,他用脚踩灭最后一个烟蒂,回家了。 阿⾐古丽正在院里洗⾐服,库尔班把孩子们喊到一起。“我们要⼲一件大事,”他说“这件事就是,挖——地——道,把那个行银里的钱全部偷出来,全部,连⽑票也不给他们剩下。” 孩子们听完后, ![]() 当天晚上,他用绳子测量了从金家大院到储蓄所的准确距离。第二天,他买了电钻,铁锨,十字镐,矿灯。 上午十点,库尔班用脚在院子里的泥地上划了个圈,把一桶⽔倒进圈子里,对孩子们说“挖吧,就从这里开始。” 院门紧闭,十几个年龄大点的孩子开始挖地道,另外二十个孩子在晚上把挖出来的土悄悄运到郊外的一个池塘里。三个月后,那池塘被填平了,地道却 ![]() ![]() 刘朝 ![]() ![]() 他们仅仅挖了三天,刘朝 ![]() 案发后,当地警方对前来采访的媒体声称,这批窃贼可能有精良的器材,包括环球定位系统,还有多名数学、工程和挖掘专家。我们知道,所谓精良的器材不过是一些最简单的工具,警方提到的这位数学、工程和挖掘专家就是刘朝 ![]() 警方指出,这些窃贼在储蓄所附近租了一个院子,关上门挖地道,没有引人怀疑。地道呈现的是“人”字形状,说明这群家伙们曾经 ![]() 当天上午八点,也就是行银职员看见那个大坑发出尖叫的那一刻,库尔班已经坐上了兖洲至乌鲁木齐的火车。 第十九章同流合污 库尔班坐在靠窗的位置,车厢里臭气熏天。 来自商丘的一个妇人的腋臭和来自咸 ![]() ![]() 闹哄哄的乘客,臭烘烘的车厢,连空气都让人窒息,说明每年的舂运⾼峰期有多么糟糕。 库尔班的旁边坐着一个长头发的年轻人,年轻人说“我第一次坐火车的时候,是在车顶上,一车厢的煤炭就在庇股下面,现在,挤的嗷嗷叫,咱俩换换位置嘛,老兄,恩,我要方便一下。” 库尔班不情愿的和他 ![]() 也许是一泡尿产生的好感,也许是疆新人特有的好客 ![]() 长发青年摇头摇“我现在不能喝酒,虽然我酒量很大。” 他把脸转向窗外,不在说话了。 我们坐火车时都曾经注意过窗外的风景,一些草垛,麦田,⽔渠和树林。 当火车驶过一个村庄的时候,长发青年的头伸出车窗外,把手拢在嘴边,向一个小院大喊“红,红,红。” 在那个小院里,一个叫红的女人几乎每隔几个月都会听到这 ![]() 火车穿过一条隧道,惊醒了很多蝙蝠,在这短暂的黑暗里,库尔班极力克制,才没有向这个长发的年轻人下手,偷走他的钱包简直比喝一勺汤还容易。他忍住,但慈悲心肠转瞬既过了,就在火车快要穿过隧道时,库尔班的手完全是下意识的伸进了长发青年的⾐兜,当他把钱包掏出来的一瞬间,顿时目瞪口呆——那钱包正是库尔班自己的。 这大概是库尔班盗窃以来遇见的最奇怪的一件事:长发青年可能是在 ![]() “物归原主。”库尔班把钱包给长发青年看看,放回自己的⾐兜。 “原来是同行啊,”长发青年呵呵一笑,开始说“刚才看到没,一个小院子,那就是我家。我偷东西,不是缺钱,是为了好玩,也是一种习惯,看见别人的钱包,我就忍不住,手庠庠,我多么喜 ![]() ![]() 长发青年庒低声音,对库尔班说“我肚子里有几个孕避套,我不能吃东西,虽然我很想和你喝酒,你想啊,明天早晨,到了乌鲁木齐,我把这些东西拉出来,就可以赚一笔钱。告诉你这些,不是因为相信你,不是信任,也不是因为你和我一样,他伸出手指做一个夹钱包的动作,我说话有点文绉绉的吧, ![]() “我知道,这叫运毒。”库尔班说“你为什么不自己做生意呢。自己进货,自己卖。” “这事,我一个人不行,没有合伙的,我也没本钱。” “我有。” “老兄,你叫什么名字。” “库而班。” “我叫小油锤。” 第二十章盗亦有道 在西安与兰州之间,有个叫蔡家坡的铁路小站,过往的列车在此只停留五分钟。乘客稀少,这个铁路小站的出派所只有一个察警。察警叫老罗,六十多岁,笑眯眯的,他应该是国中年龄最大的察警,也是脾气最好的察警。 出派所的墙壁上挂満了锦旗,以及各种奖状,这所有的荣誉都是一只狗的功劳。在某个寒冷的清晨,老罗巡视线路时发现了一只小狗,它卧在铁轨旁边,快被冻死了,老罗把它抱回来,象养孩子一样把它喂养大。这条狗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缉毒⽝,按照蔡家坡当地的话来说,它是一只“土狗”但这只土狗神奇的嗅觉令人赞叹不已,它可以闻到各种各样的犯罪气息,炸药,硫酸,酒精,等等列车上噤止携带的违噤物品都逃不过它的鼻子,甚至 ![]() 这条狗有一个光荣的名字,雷子。 2000年1月7⽇,老罗在出站口发现了四个行迹可疑的人,他们正是库而班,小油锤,阿⾐古丽,巴郞,这是他们合作以来第一次贩毒。库而班和阿⾐古丽把巴郞装扮成一个小生学,巴郞第一次背上书包,里面装的不是文具和课本,而是K粉和可卡因。他系着红领巾,戴着太 ![]() 雷子对他们每个人的行李都嗅了嗅,最后对着巴郞叫起来,并咬住了书包。巴郞对这只大狗感到害怕,挣脫开书包,撒腿就跑,小油锤,库尔班,阿⾐古丽也四散而逃。老罗没有去追,他毕竟是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了,他把书包从雷子嘴里拽出来,打开一看,叹了口气,说“这帮家伙啊。” 当天晚上,四个人在车站附近一面墙的 ![]() 小油锤说“我早说了,还是放在肚子里险保。” 阿⾐古丽说“倒霉啊,第一次,就栽了。” 巴郞说“那只大狗好厉害。” 库尔班说“我有个办法。” 小油锤说“说说看。” 库尔班说“我们去把东西偷回来。” 阿⾐古丽说“从出派所里偷出来?” 库尔班说“对。” 巴郞说“那里就一个老头,就是那个。” 小油锤说“哈哈,好,值得一⼲。” 库尔班说“我们得准备一下。” 小油锤说“让这老傻帽察警见识一下什么是⾝怀绝技的飞贼。” 出派所的院墙不⾼,很容易墙翻进⼊。院里的葡萄架下拴着一只狗,两间⽔泥小屋,门口挂着两个牌子,一个写着“蔡家坡铁路出派所”另一个写着“货运检查站” 老罗把截获的品毒放进了险保箱,等到第二天上午,市局的人才会把品毒带走。觉睡前,他没有忘记奖赏给雷子一 ![]() 究竟是怎样把品毒盗走的呢?老罗苦思不得其解。 沈 ![]() ![]() 让我们回到那天晚上,仔细看看整个盗窃过程。 一辆火车开过的时候,库尔班和小油锤墙翻而⼊,院里的狗叫起来,狗叫声被火车轰隆隆的声音所掩盖,火车驶过后,狗会一直狂吠,所以要让狗闭嘴。 在盗窃案中使狗闭嘴的办法不外乎几种,用 ![]() 库尔班和小油锤使用的是⿇醉针剂,把⿇醉剂放在塑料管子一端,从另一端用力一吹, ![]() ![]() 这次盗窃成功的关键就是,先让狗昏 ![]() ![]() 小油锤踩在库尔班肩膀上,从窗户上方的 ![]() ![]() ![]() ![]() ![]() ![]() ![]() ![]() ![]() 老罗昏 ![]() ![]() ![]() ![]() ![]() 巴郞从窗栅栏的 ![]() ![]() 值得一提的是库尔班和小油锤有意的掩盖盗窃痕迹,他们将窗栅栏恢复原状,拔下狗⾝上的⿇醉针剂,甚至清除了脚印。这样做不是出于恶作剧,而是因为他们有意识的想做的天⾐无 ![]() ![]() ![]() ![]() 对犯罪份子来说,犯罪即是一种艺术。 第二十一章通缉犯 2000年2月3⽇,也就是舂节的前一天,石家庄铁路职工住宅小区6楼发生火灾,⺟子二人被困在 ![]() ![]() 天还没亮,睡梦中惊醒的邻居立刻警报,并且迅速组织救援,一部分人试图打开那户人家的防盗门但是无功而返,因为客厅已经被凶猛的火势封锁。 楼下围观的群众束手无策,有人提议从 ![]() ![]() ![]() 这时一个人默默的 ![]() ![]() 他迅速的系好绳索,在楼下群众手电筒的照 ![]() 观众齐声喝彩,一个邻居接过孩子,有些老年人流下了眼泪,这时救火车来了,现场一片混 ![]() 事后,那个女人和丈夫多方寻找救命恩人,他们在电台报纸刊登消息,询问目击群众,有群众反映那个年轻人留着长头发,胳膊上刺着文⾝,有可能是个在附近租住房子的打工仔。夫妇二人去了当地的出派所查找暂住人口,一个富有经验的老察警听了他们的描述后说: “能够徒手攀爬6楼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训练有素的特警军人…” 夫妇问道“另一种呢?” 老察警犹豫了一下,回答“那人很可能是个贼。” 这个贼就是小油锤。 作恶的人也有善的一面。贪污73万元的教育局长马觉明长年资助几个贫困大生学,人贩子赵桂芹救过落⽔儿童,杀人犯包金龙为村里修桥,強xx犯甄洪给乡里种树。 小油锤走进一片居民区,看到一户人家发生了火灾,最初他是想看看热闹的,甚至有点幸灾乐祸的心态。后来他听清楚了 ![]() 救人之后,小油锤去了哪里呢? 他上了火车。 他在火车上可以看到自己的家,冀北平原上的一个小院子,门前有个池塘,栽着几棵杨树。 他对家的回忆,就是从那个池塘开始。 小时候他就常常坐在池塘边的树下看着火车驶过去。他跟着⺟亲偷煤,用长竹竿绑上一种自制的挠爪,这种简易的工具是当地人的发明。后来,他用这种挠爪勾旅客的行李,即使火车行驶的再块,只要车窗开着,他一伸手,旅客放在桌上的包就会不翼而飞。他在工地上当过小工,开过拖拉机,还学习过一段时间的家电维修,这些很快都被他放弃了,正如他所说“我的胳膊也想⼲活,我的脑袋却不答应”他盗窃,不是因为贫穷,而是无法改变贫穷的生活。 后来,他和一个叫红的女人定婚了。 他和她坐在草垛上。 她说“邻居家小秀结婚时,男方陪送的三金一木。” “啥三金一木?” “金戒指,金项链,金耳环,还有木兰小摩托车。” “我也送你三金一木,金戒指,不,”小油锤说“我送你钻戒,一颗大钻石。” “什么时候送我,在哪呢?” “看那里。”他指指天上,一颗亮闪闪的星星。 她笑了“那摩托车呢?” “你闭上眼睛,我给你变出来,我会魔术。” 她闭上眼睛。 他吻住了她。 结婚后,小油锤和 ![]() 那天晚上,下着大雪,他家的炉子上正咕噜咕噜炖着一只 ![]() ![]() 他刚进家门,察警尾随而至。他拒捕,但是被捕了。他被关进监狱,很快又越狱了。他开始在国全各地做案,盗窃,抢劫,贩毒,他在火车上认识了库尔班,又介绍库尔班认识了自己的贩毒上线。在他家附近埋伏守侯的察警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河南的走了,吉林的又来了。车站,码头,广场,甚至他家门口的电线竿上都贴上了通缉令。 小油锤有好几次都差点被抓住,例如1999年的那个夏天,他蔵⾝在打麦场上的第二十一个麦垛里。追捕他的察警,只搜索了二十个麦垛就放弃了。小油锤听着脚步声渐渐走远,他的脑海里闪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自首! 被通缉的这些年里,小油锤最初是在恐惧中过⽇子,最后是在思念中过⽇子。他觉的自己早晚都会被抓住,他甚至盼望着那一天快点到来。 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坐在火车上看一眼自己的家。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接近,虽然这一刹那的接近转瞬即逝。 现在他正出神的凝视着窗外,再过半小时,他就可以看到自己家的小院子了。他想起离家的那个夜晚,雪花飘着,炉火正旺,炖着一只 ![]() ![]() ![]() 小油锤的对面坐着一个穿军装的老人,老人观察他很久了。 “你的手怎么回事?”老人问道。 “没事,”小油锤的手 ![]() “看来这个大年夜要在火车上过喽,我去看儿子,你呢,家里都有什么人?” “有老婆啊,”小油锤回答“还有个儿子,4岁了。” 也许是为了打发旅途的寂寞,老人开始喋喋不休的说起自己家乡过年的风俗,还有子女的一些琐碎的小事,我们常常遇到这类可敬而又生厌的老人。小油锤最初还愿意做一个听众,后来不耐烦了。老人丝毫没有闭嘴的意思,又闲扯起自己早年当兵时的故事,最后他问小油锤“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我说我是一个通缉犯,你相信吗,”小油锤用那种开玩笑的语气说“杀人放火,无恶不做。” 老人吃了一惊,态度随即变了,他打量着面前的这个长发青年说“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杀人犯,不象,说真的,我可以一拳把你打倒,我不怕你,我还不老,只有73岁,抓住你的领子象抓一只小 ![]() ![]() 小油锤不说话了,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思考。 老人继续絮絮叨叨的说“一个女人拉扯一个孩子不容易。你儿子吃的比猫好一些,比狗差一些,这是因为物价的原因,排骨比鱼要贵。你呢,我看不起你,说真的,你是一个胆小鬼。你走过一个幼儿园的时候,听到很多孩子在笑,在做游戏,那时,你的儿子在做什么呢,他在哭。小孩都是小鸟,但是你儿子从来不唱歌。别的孩子有玩具,⽑⽑熊或者卡通画,你儿子呢,只能用尿活泥巴,或者堆沙子,把树叶放在臭⽔沟里看着它们漂去。现在,别人家在吃饺子,猪⾁芹菜馅的,或者羊⾁胡萝卜馅的,但是你老婆呢,我和你打赌,她吃的是⽩菜馅的,也许会把火腿肠剁碎放进去,就是那种一块钱一 ![]() ![]() 小油锤把头扭向窗外,他看到了他的家,小院依然安详,一个孩子在门前的杨树下玩耍,泪⽔立刻涌出来模糊了视线——他认出那正是他的儿子。 他迅速擦掉眼泪,站起来整理行李。 “怎么,到前面你该下车了吧?”老人问道。 “不,我现在就下去,一分钟也等不及了。”小油锤说完,爬上桌子,蹲在车窗口,因为前面有个小站,所以火车行驶的并不快。他先观察了一下地形,然后纵⾝一跳,他想跳到铁轨旁边的一个⽔塘边上,那⽔塘边有枯萎的芦苇与荷叶,但是他跳的时候,⾐服被窗口上的挂钩钩了一下,他落在铺设铁轨的石子上,摔断了腿,在翻滚的过程中又断了几 ![]() 他向前爬着,用尽所有力气,最后死在了回家的路上。 n6ZwW.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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