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皇帝是二月河创作的经典历史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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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中文网 > 历史小说 > 乾隆皇帝 作者:二月河 | 书号:42275 时间:2017/9/29 字数:11538 |
上一章 3 忠傅恒染恙归京 能和珅八面玲珑 下一章 ( → ) | |
“侍尧,你来得极是时候。”李侍尧递牌子进军机处,阿桂刚刚接见一批员官端茶送客,二人相![]() 李侍尧接过一叠子厚厚的奏议夹片折页,轻轻放在炕桌上,他毕竟不肯失礼,就地打个千儿请安,说道:“中堂吉祥!”觑着看阿桂时,气⾊还是十分好,只是看去老相了许多,原来方正英毅的面孔比先拉长了,还不到五十岁的人,眼睑已经松弛,胡须也带了杂⾊,一双三角眼深这得黑不见底,只在顾盼时精光一 ![]() “你还是盛壮,那么精悍外露。”阿桂莞尔一笑:“前头折子已经拜读了。圈噤洪仁辉,收监黎光华,粤海关监督李永标剥官袍顶戴,当营囚十脊杖流配三千里。一刀劈下刘亚匾⾎流満地,赫然震怒之下胥吏股栗变⾊,有个衙役的⽔火 ![]() 李侍尧点头称是,偏⾝上炕,依在窗边看那些夹片。这些夹片都是外省督抚道府随奏事折子附寄到军机处的,有的和奏章直接关联,有的只是另外附加说明地方情势,以便军机大臣阅读时明了奏章本意,大大小小有几十件,长的上万字,短的只有几十字,没头没脑甚是杂 ![]() 据查鹿邑县有混元琊教,混元与收元、无为、及⽩莲教等,均属同教异名。据荣柱审讯樊明德,供出⼊教者三十七人,所有毗连鹿邑之安徽毫县民人丁洪奇、张菊业经拿获,其余伙 ![]() ![]() 自古忠义兼会,未有过于关圣帝君者也。溯其桃园结义以来,兄弟不啻同胞,息难相顾疾病相扶,芳名耿耿,至今不弃。似等仰尊帝忠义,窃劳名聚会,夭地神明五⾕地主韩朋!⽇月星光财帛星君韩福,⽟皇上帝司命五帝郑⽇,观音佛毋五雷神将李昌国四大将军,上天神丹二剑神将玄天上帝福德龙神关天成、李⾊弟、方大洪、张元通、林永招五房大哥…自盟之后,兄弟情同骨⾁…不敢口吐亵句,不敢以大庒小,不敢谋骗兄弟财产、奷 ![]() ⾝背宝剑游我门手执木 ![]() …还有甚么“一拜盟心⽟宝明,二拜誓愿招过上天神,三拜社公肝胆尽忠义,四拜 ![]() 他这边坐着看得专注,阿桂已分拨儿接见几批大员,又叫了兵部武库司堂官,说及河南山东淮北早霜天寒,穷民无⾐难以度冬,张家口大营军队被服换下来,不必就地发卖,调运內地 ![]() “就你知道爱兵?”阿桂皱眉说道:“张家口都统说旧⾐被服就地散给贫民了,喀布尔的兵⾐说缴了兵部!我自己就是将军出⾝,不知道这些小伎俩么?统统户部收了——由各地驻营管带将领直接和户部理办,不经你兵部了——去吧!” 那司官吃了硬钉子,端茶呵 ![]() “分派你什么差使现在没定。圣意尚在犹豫不决…”阿桂仿佛不胜怠倦,缓缓晃动着⾝子,闭目养神,伸出手指掐着鼻梁侧睛明⽳又 ![]() ![]() “没法整顿了…”阿桂悠长叹息一声,脸上似喜似悲,带着毋庸置疑的无可奈何,说道:“圣祖爷天纵英明千古一帝,世宗爷那是何等的刚决果毅!几次痛下决断整顿,结果呢?整一次出一次大事,整一次回过头来更加败坏!旗人一落草就注定有份皇粮,谁肯用力读书习武?当官容易升官容易,赏重罚轻已经成了规矩,谁肯真正为家国出实力做事?…像一块烂透了的⾁,臭鱼烂虾,能整顿变成鲜⾁?不但旗务,就是吏治,你做两广总督在外,比我清慡,还能不能整顿?唉…这些事不如不想,越想越糟心,越惊心。只合住眼觉睡,醒来做事,能着些尽力尽心维持罢了…”说着,眼角竟浸出泪花来。 他如此忧虑国是,李侍尧又惭愧又感动,忙劝慰道:“《红楼梦》里说‘烈火烹油鲜花着棉’,盛极难继,历代皆有的事。旗人败坏腐烂,充其量也就百余万人,但吏治我看事尚可为。把住这一头,不致出大 ![]() ![]() ![]() ![]() “六爷的病到底怎样了?”李侍尧问道。他起始发迹靠的就是傅恒,一路平步青紫,其中,傅恒奥援也不无着力,他的⾝体李侍尧自然关切逾常,⾝子一倾问道:“一路听官场风言风语。有说只是疟疾的,也有说瘟瘴的,说路过湖广,勒敏专请叶天士看过,说无碍的、说不好的都有。你知道傅公待我极有恩情的,我一路不⾼兴,就为怕见六爷病重…”他低垂下了头,叹了口气。 阿桂眯着眼端坐不语,似乎在斟酌如何对答。许久,他叹息一声道:“无论德、才、资、望,事上待下公忠仁义,大节醇粹小节谨慎,本朝人物是没人能比的了,就是前代先贤,比起来也是难有其匹!人,大全了不成,唉…他是招了造化所忌…”这其实是把话说透了,傅恒病在不测!李侍尧心中一阵慌 ![]() ![]() ![]() ![]() ![]() “皇上有旨。”卜义十分习惯地进屋站定,对两个鹤立待命的大臣说道:“傅恒已经到京,皇上即刻发驾至傅府视疾。皇上旨意,阿桂李侍尧亦可前往探视傅恒。钦此!” “扎!”二人齐声答道:“奴才们遵旨!” 见二人还要跪,卜义忙笑挽住阿桂,说道““主子吩咐过免礼的,请爷们这就过去。”又对李侍尧笑道:“这多年没见李爷,还该给您老请安的…”说着扎手窝脚便要打千儿。李侍尧却和他十分 ![]() “是。”李侍尧突然觉得阿桂与几年前已在不相同,体态举止笑貌音容都变了,透着一股冷峻,令人难以亲近,因见问,忙道:“不过骑马去探视六爷大显摆,也不合体例,我还是叫他们备轿吧。”阿桂笑道:“家里人未必想着给你预备轿子。何必那么生分,就坐我的轿吧。省事省时辰。”说着上轿。李侍尧犹豫了一下,忙也上了阿桂的四人抬,一边挤着在阿桂对面落座,笑道:“如今外任道台都有坐八抬大轿的了,你这么大官还坐这个!什么事呀,一到京北就变了!”说着,觉得一动,像滑动似的轿⾝已经徐行,连轿外舆侠的脚步声都听不见,李侍尧想说什么,看看阿桂脸⾊。没言语。 傅恒府在城东老齐化门一带,离着鲜花深处胡同不远,其实从东华门出来要近许多路。但东华门是当年崇帧皇帝亡国出逃的门,不吉祥,満州人初⼊关,不在乎这一套,康熙年还尽有在东华门递牌子的,雍正以后相沿成习都从西华门出⼊。东华门大早开门,宮中采办的活猪活羊鲜菜柴炭从这里进宮——已经成了规矩。但这一来,轿子就绕了远,几乎多走半匝紫噤城。见阿桂一语不发,默默望着轿窗外灰不溜秋的街衢,纷纷回避的行人,似乎若有所思,又似乎什么也没想,李侍尧耐了许久,问道:“佳木公,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阿桂眼睑微微一抖,从沉思中憬悟过来“傅恒在老官屯被困,好容易等到援兵,他自己又病成这样,这个仗打不下去了,该是见好就收的时候了…” “皇上,皇上怎么想?我在广东接见过六爷军里去采办药品的人,仗打得太艰难了,遮天蔽⽇都是老树林子,満林都是青蛇瘴疠,蚊子蠓虫儿蝎子小咬…不知死了多少人,毕竟和缅兵打仗倒是伤亡不多…但这事关乎国体,又只能打下去,皇上恐怕未必肯罢手言和。” “噢,你说的对。但缅甸不同于蒙古,也不同于疆新,缅甸即使打下来,也还是和朝鲜、安南、⽇本、琉球一样,是外藩属国,难以法统归一。现在缅王已经修表,认罪请和,是讲和时机。就怕皇上那 ![]() “你和六爷通信,他的意思怎么样呢?” “六爷是统兵主将,他不宜主和的。” “皇上呢?” “皇上还在两可之间。有些小人不懂政治军事,只是一味逢 ![]() 这一来,李侍尧也陷⼊了沉思。他在外历任封疆,一天到晚没完没了的钱粮刑名,属官任免地方治安,忙得不知所以,此刻才掂量出什么叫“家国大事”什么叫“军政要务”刚刚到“天上宮阙”已经觉得“⾼处不胜寒”了…心下思量着,试探他说道:“皇上圣明,⾼瞻远瞩。据我所知,军机处没有小人。至于三院六部、屑小太监,能左右圣躬视听的也没有,佳木公不必这么忧心忡忡。” “我正要提醒你。”阿桂随轿⾝微起微落,皱着眉头悠悠说道:“家国有制度,大臣有体。和太监这类人来往,要有分寸,要循礼不悖。” 李侍尧腾地一阵脸红。 “你着在外任偶尔来京,我这话可以不说。”阿桂沉静他说道:“宦官是变了 ![]() ![]() ![]() ![]() 他没说完,李侍尧已明⽩是自己错了,他十分聪颖机警的人,立刻举一返三,——自己在外是一方诸侯,可以随意调侃左右,这里居九鼎之侧,视听言动只有一个尺子:礼,想到昨晚和和珅斗气,顿时也觉大为不妥,他立刻觉得不安了。 ![]() ![]() “你小看了这个和珅。和他相处,其实和太监相处是一个道理。”阿桂喟然说道:“他是我的跟班出⾝,跟了两年,只觉得勤谨媚巧,是小意儿,有时又落落大方,办事处人都好,而今越来越瞧不透了。参劾他,他没有错处,而且官也大小,但他一天到晚不是宮里就是王爷府,到处都有他的影儿,人人都在说他的好话,户部、內务府说是他的上司,他的官位又在銮仪卫,又晋了侍卫,竟是个盐鳖户(即蜘蛛)哪里也管不到!我们见皇上,一是递牌子,二是传叫,他是一抬脚就能进养心殿、进澹宁居…我和纪昀议论过他,纪昀说他是皇上——”他突然觉得颇难措词,纪昀的原话是“皇上 ![]() ![]() 李侍尧眼中波光闪烁,点头道:“公举,那是多清廉刚直的人呐!硬要一万两!他病在武昌,我去看他,拉着我的手只是叹息,说‘当清官难,见皇上一面还要缴一万两税银,这世事变局,没法弄了’…”“一项议罪银子,一项员官⼊京关税,都是和珅建议。”阿桂自嘲地一笑“贪官犯罪缴了银子免议,清官进京缴不起税——真有意思!我去问皇上是谁的建议条陈,皇上说是他自己的主意,还说这两条有弊病,要取缔,却又没有取缔的明旨,总而言之是小人可畏,小人难防——”他还要往下说,轿一顿,已经轻轻落地,便住了口。李侍尧已听得心旌动摇,有点晕轿的模样,苍⽩着面孔道:“现在还不知道圣意如何。若还没有定,请佳木公美言,还放我出去当总督。” “这要看情势。”阿桂抬手示意他先下轿,说道:“你留军机处是我的建议,皇上没有旨怠,说到京看情形再说,现在什么话也不能说。”说罢二人下轿。 李侍尧下车看表,刚刚过了辰时正牌。三年来到此地,傅府与原来变化不大。只是原先三槛的倒厦门依着公府规模改为五楹过厅楼门。此刻时近隆冬,万木萧森间红瘦绿稀,一改李侍尧心目中万木葱笼形景儿,満女墙密不透风的长青藤叶子已变成墨绿⾊,间或盘结的蒿藤虬 ![]() ![]() ![]() ![]() “桂中堂、李爷到了!”胡敬阁临近放慢了步子,又趋跑几步打下千儿道:“万岁爷还有半个时辰才到。和亲王爷已经来了,还有兆惠军门、海兰察军门,都在东书房候着,请二位爷过去奉茶。” 阿桂点点头,向李侍尧一会意,一前一后随胡敬阁进府,只见府门、道甬、角门、府內各个偏院都是步军统领衙门的亲兵关防,佩刀快靴目不斜视 ![]() ![]() “我料着是阿桂来了,去瞧瞧!” 接着门簾一响,一个人呵 ![]() ![]() ![]() ![]() “罢了罢,你这秀才兵痞!”弘昼手里两个铁胡桃转得刷刷响,笑道“大将军八面威风,和珅那么玩得转的人,都叫你给弄懵了——”他偏转脸笑看众人“摆火 ![]() 李侍尧到底打了个千儿才起⾝,笑道:“五爷也照照镜儿,瘦得统成个骷髅了,还要烧泡儿菗!我给爷带了几斤上好的银耳,还有西洋参补补⾝子。爷要的法兰西香⽔,⽩兰地酒也有一箱子。烟土是东印度公司的,比云土要好得多,有心违五爷的王命不带来,想想五爷待我的情分——爷知道,这⼲碍噤令的——衙门里搜缴上来垛在马厩里,我还是给爷带了些来,还有叶天士配的戒土膏,我也弄了几大包,爷都用用。能着些戒了最好,可怜见的爷这么体弱的,奴才也心疼!” 连鸦片带戒烟膏一块奉送,李侍尧觉得风趣,众人都笑了。弘昼打着呵欠笑道“这么说真的是体贴你五爷了!掏钱难买老来瘦,人贵适意——你他娘的狗庇不通称霸,撤野惯了,原先读的书都当屎拉出去了!”海兰察笑道:“奴才原说过的,五爷是満腹经纶锦心绣口,我们这号子一肚子马绊筋,侍候不来爷的风花雪月。”和珅在旁揷口道:“我算服了爷们这些出兵放马的大军门了,李爷的火 ![]() ![]() 本来这是极好的和解节扣儿,李侍尧只消回敬一句玩笑话,一天大小事肚里嘀咕怨气也就消解,但李侍尧外面上慡明豁朗,內里倨傲自矜乃是与生俱来胎里带的⽑病,只看了和珅一眼,却问兆惠:“老兆几时进京的?如今建牙开府,带兵还打头阵?这块刀疤还是不久才落痂的——你看人家海兰察,养得红光満面的,你这脸⾊怎么瞧都像酒⾊过度,淘虚了⾝子的模样儿。”兆惠本是个严肃冷峻人,在金川打仗和李侍尧混 ![]() ![]() “我当太湖⽔师提督,鱼虾米饭一天三 ![]() 一席话说得众人都笑了,只是一来候驾,二来傅恒正病,大家来探视,都笑得不敢扬声儿。弘昼笑得颤着⾝子,指着海兰察道:“这猴崽儿敢拿我开心——你问和珅,他给我府里采办东西,三夭两头见福晋,侧福晋他也都识得,问他有这种事没有?”和珅便觉讪讪的,红一红脸笑道:“爷哪是那种人!没有那种事的。” “咱们说笑几句给六爷冲冲晦气,还要适可而止。主子⾝子不好府里下人们听见我们⾼乐,算是怎么回事呢?”阿桂听他们谈笑风生,早已心里不喜 ![]() ![]() ![]() 说话间卜义已经进来,果然是乾隆御驾到了,为防惊动傅恒,一切乐队仪仗不用,已在府门口降舆,吩咐先到诸臣不必接驾,径到西花厅傅恒卧榻再行见礼。当下众人一阵匆忙更⾐,都换了朝冠补服,弘昼打头,依次阿桂、李侍尧、兆惠、海兰察,和珅尾随在后,从月洞门鱼贯而出。蜇至正厅前,大太监⽟八聇已带着三十六名太监分两行徐步而⼊,捧着中栉、嗽盂、银瓶、银炉、更替⾐冠肃穆雍容款款在西厅站定,接着是十几个嬷嬷、谙达、宮里有头脸的侍从女官簇拥着乾隆皇帝近来,弘昼为首打袖提袍,率众人⾐裳悉嗦跪了正厅门前阶下,伏⾝叩头,李侍尧偷眼看,只见乾隆穿一⾝驼⾊缎棉袍,外边套着石青缎面小⽑羊⽪褂,头上戴一顶青毡缎台冠, ![]() “是李侍尧嘛!”乾隆果是站住了脚,离着李侍尧头顶只可二尺远近,问道:“是几时到京的?” “奴才李侍尧——恭请主子圣安!”李侍尧一口大气透出来,⾝上才松泰一点,忙大声回道:“原来算计路程,腊月十五能到京,心里恋着想早点觐见主子,走得急,昨天晚上赶到的。” 乾隆点点头,说道:“朕已经知道。⽩问问你。待看望过傅恒,下午你递牌子进来。”李侍尧方连连叩头称是,乾隆对众人道:“弘昼和阿桂起来陪朕先见傅恒。你们几个进房里候旨。福康安福隆安,带朕去见你⽗亲。” 阿桂二人站起⾝来,这才看清是傅恒的儿子福隆安和福康安接驾引导。福隆安是乾隆和嘉公主和顾额驸,兵部尚书。福康安和阿桂私 ![]() “药香太重了。”乾隆进院便皱眉说道。看着跪在廊下的几个太医,又道:“药香也是药,和主药混起来,就没有时辰火候了。而且还杂着檀香。”他顾盼着,一眼看见傅恒夫人棠儿跪在门內,料着檀香是她燃来敬佛礼拜用的,便不再说这件事,跨步进门,吁一口气说道:“棠儿,别跪着了。你看看你,熬得这样憔悴了…这里侍奉的事有儿子们就成。好歹也留心自己,你再病倒,傅恒怎么安心疗治?去吧——书屋里歇着,朕看过傅恒接见你。” 棠儿伏⾝听着,不知是 ![]() ![]() “主子,主子…奴才侍候不了您了…奴才没用,连礼也不能给主子行,说话提不出气儿来…唉…没有想到我傅恒也有今⽇…” 乾隆心里一阵酸热,一拱一动,已是眼中満含泪⽔。他用无限疼怜的目光凝望着奄奄一息的傅恒,这是个英雄一世的満洲汉子,因是富察皇后的亲弟弟,自幼就选了乾清门侍卫,朝夕跟从自己,弱冠之年选散秩大臣出外办差巡阅大湖⽔师治军整顿,剿灭江西山盗,进袭山西黑查山,一举生擒⽩莲教道飘⾼,以招抚大将军出征金川, ![]() "tianya波ok" >tianya波ok 天涯在线书库 n6Zww.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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