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皇帝是二月河创作的经典历史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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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中文网 > 历史小说 > 乾隆皇帝 作者:二月河 | 书号:42275 时间:2017/9/29 字数:9947 |
上一章 30 迎钦差黄鹤楼接风 慢公务总督署反目 下一章 ( → ) | |
讷亲六月十九受命出京,亲赴前线,经略大小金川战事。隔一⽇,在保定便接到廷谕,已向金川张广泗本部发旨,庆复和张广泗已被削去所有职爵,即着锁拿进京![]() 因为他攻略大小金川的规划是从小金川⼊手,想由洛宛⼊川便当,但乾隆的临行一夕谈,使他改变初衷从湖广取道。乾隆的理由十分充⾜:“打仗靠什么,一靠士气,二靠谋略,三靠粮秣,要和尹继善先见见面。他现在富⾜,朝廷不想动户部的钱粮,军需由他支应,不见见不好。朕已下旨着尹继善去武昌接你,你们在⻩鹤楼谈谈,然后去四川,你心里就有底了。”但这样一来,就要多走五⽇路程,在信 ![]() ![]() 讷亲一路鞍马劳顿,一气不歇从京北赶到这里。随着船工悠扬一声号子,官舰离岸,心绪才定安下来。此时碧空澄澈纤埃不染,浩浩 ![]() ![]() “唔。”讷亲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我也看见了,正中那个就是,左侧那个是湖广巡抚哈攀龙。…好像还有李侍尧,钱度…” 他一一分辨着,大舰已离岸愈来愈近。只见尹继善吩咐了句什么,鼓乐声便大起,八班吹鼓手齐奏《得胜令》,裂石透云价响起,鞭炮声密得不分个儿。待到梢公扯着嗓子吆喝一声官舰靠岸,下锚,搭板桥,讷亲正冠弹⾐徐徐下岸,又猛听三声大炮,撼得堤岸簌簌抖动。尹继善为首,率领几十名员官一齐跪下,乐声、爆竹声才停下来。尹继善和哈攀龙齐声报名 ![]() “圣躬安!” 讷亲南面而立,仰脸答道。旋又换了笑容,俯下⾝子一手挽起一个,说道:“元长公、攀龙兄别来无恙!元长远道从南京赶来,不容易!”尹继善和哈攀龙也忙笑着寒暄,执手说话。哈攀龙没有受命支应金川差使,只是尽东道主之谊,见员官们已经请过安,便道:“讷相一路风尘辛苦!兄弟在湖北接过几次钦差了,从没见过走得这么快的天使。请——这边备有⽔酒,请讷相赏光。”讷亲瞥一眼⾼耸云天的⻩鹤楼,笑道:“兄弟心里急。绕道湖广,特为和二位商议筹粮筹饷的事。大家彼此都不生疏,闹什么虚文呢?我素来不吃筵席,但今⽇破例。皇上有旨说在⻩鹤楼,我们何妨登楼望江小酌?就在席间说正经差使,也很好。” 哈攀龙原拟讷亲在此至少要耽搁三天,听他话意,下船就上楼,立刻商量军务,似乎想商量完拔脚便走的模样,不噤一怔:⻩鹤楼那边游人如蚁,事前一点预备没有,怎么关防?赶走游人,再打扫,再安席,腾折到什么时候?…心里埋怨讷亲没成算,但他是刚刚升任的巡抚,升任又颇得讷亲从中帮助,如何敢驳回?见尹继善笑而不言,忙命戈什哈:“此刻就移席⻩鹤楼,快办!”登时便 ![]() “讷相夸奖了!”尹继善永远是一副从容不迫不卑不亢的模样,⾝子向后微微一仰,说道:“原来也有个书院,太破烂了,明伦堂都坍了半边。这些地方,主子将来南巡时一定要看的,原来那模样也有碍观瞻,所以就翻修了。”讷亲也仰了一下⾝子,说道:“听说莫愁湖那边修了行宮,更是华丽,恐怕要花不少银子吧?”尹继善听他话意,夸自己富,自是想多要军费,不噤破颜一笑,说道:“那行宮原是康熙爷南巡时修的,万岁爷有旨意,南巡不住臣工家里。这一次也是翻修。主子是万乘之君,自然有规制,这是礼部来人划定的——至于钱,再多也是官中的,那边还有个钱度,他知道我的底细。” 讷亲听了点头,正要说话,一个戈什哈飞奔过来,却是哈攀龙衙门的,禀说:“有廷谕,是递给讷相爷的,送到了咱们衙门,叫立刻呈给相爷。”说着双手捧上。讷亲接过,觉得沉甸甸的,小心撕开封口,菗出来看时,是张广泗的奏折。又看后边,却有乾隆的朱批,便忙站起⾝来细看。先浏览张广泗的奏折,是详述与莎罗奔签和约的前后经过。“自悔不该听庆复 ![]() ![]() 览奏易胜感慨。如此,则张广泗知过知悔矣!汝本朕得用大将,庆复胡为,当早奏朕知,今⽇陈言,夫复何及!朕今将汝 ![]() ![]() “原来张广泗是这样处置。”讷亲一阵踌蹰,心里暗叹一声,默默将奏折送回信封中,又坐了回去。哈攀龙一直在怔怔地看着讷亲,见尹继善剔指甲不言不动,便也学这份沉着,看了看⻩鹤楼,说道:“那边预备好了。请二位大人移步。”尹继善便起⾝,看看怀表,笑道:“已经未时出头了。我晓得这些官,知道这里有筵,早饭都未必好生吃。他们这会子正饥肠辘辘,比我们还急呢!”说着便笑。 哈攀龙和讷亲也都笑。讷亲便起⾝,说道:“叫钱度也到我们桌上。元长,我不是打擂台来的,你给⾜了粮饷,我就能打赢这一仗。要怠慢了,我可是要行军法呢!”尹继善笑道:“卑职晓得——请!” 于是众人随这几位大员逶迄过来,沿着收拾得纤尘皆无的石阶拾级登楼。那钱度早已奉命随了上来。按官场的规矩,上官贵人在第一桌,大官在首席。讷亲他们自然而然在最顶一层。尹继善紧随讷亲,踩着咯吱咯吱作响的木级一层层上着,笑道:“老哈,这楼也该维修一下了,约有一百年没换楼梯板了吧?你那外头几块唐碑,也该建个碑廊,李⽩、崔颖的诗碑也露天,像个叫花子似的。这是湖北的脸。该花的地方不能省。”哈攀龙是武官出⾝,毫不费力地跟在后头,说道:“已经把钱拨过来了。不知怎么还不动工,回头再催催,我把学政叫去说了,由他来管这事。我还加了两条,一是在上头修个佛龛,把观音供起来,保佑这楼别再遭雷击,二是下头修个赵子龙庙——没有当年赵云保驾,后人哪会想到修这个⻩鹤楼?”话未说完,走在头里的尹继善已笑得差点摔倒,钱度在后边也捧腹大笑,连一脸肃容的讷亲也忍俊不噤。尹继善笑道:“贤大令果然风雅。” “风雅不敢当,我是附庸风雅。”哈攀龙道“有人说附庸不好。我说谁不附庸?总比附庸市侩強吧?” 这话又庶几近道,几个人又觉姓哈的率 ![]() “钦差大人命开宴!” 楼梯口守着的戈什哈立刻传令下去。这边不用安席,讷亲上席,尹继善和哈攀龙左右相陪,钱度便取过酒壶一一斟上。哈攀龙笑着敬酒,说道:“方才出乖了。我是武将出⾝,都能体谅我。附庸风雅既不好,不附庸就是了。”众人才知道他并不真的明⽩,不噤又是一笑。哈攀龙道:“顾名思义,这楼下⻩鹤矶,早先必是⻩鹤窝儿,仙人们都讲究得道骑鹤升天,见栖息得多了,就在这里建个楼也未可知。‘昔人已乘⻩鹤去’,这个‘昔人’,敢情就是仙家!”“想当然就是了。”尹继善笑着劝酒,又道:“上回南闱,一个秀才在卷上注明自己形貌,说‘微须’。后来验⾝,巡查厅一位学究说‘微者,无也。注的是没有胡子,这人留着小胡子,人状不符。’要赶他出场。秀才不服,扯到至公堂据理相争。’‘我说这里的“微”是“小”的意思,没有错儿,老先生还哓哓和我争。我说你总读过四书吧“孔子微服过宋”这“微服”是脫得精光,⾚条条的么,那是个好模样儿么?’”几句话说得大家又复哄堂大笑。 酒过三巡,讷亲便推杯不饮,说道:“钱度也在这里,议议筹饷的事吧。皇上临行再三嘱托,一个云南改土归流之战、一个上下瞻对之战,再一个大小金川之役。从雍正季年到现在打了十几年。先前是李卫、范时捷,现在是元长公、范时捷,还要加上个钱度,真都使出了浑⾝解数,既要江南生业,又要支应军需,银子化得淌海⽔似的,你们不容易!皇上说,江南已经蠲免一次钱粮,明年还要再蠲免,这就没了赋捐收项,你们手头必定更紧。因此,金川这一仗打完,还要格外施恩,江南出力多,也不可过于鞭打快牛。”先给尹继善吃了这丸定心丸,讷亲又道:“但这次兄弟出兵,实在是非同寻常,皇上说我是朝廷第一宣力大臣,那是当之有愧。然而以辅相⾝分带兵的,开国也就这么头一回。朝廷在莎罗奔面前丢尽颜面,实在是赢得起,输不起了。这个差使傅老六也是巴望了许久。我向皇上造膝密陈,傅恒才力不弱,资望尚浅,经略七省军马,一时恐怕难以服众。我是以⾝家 ![]() 哈攀龙无事心宽,一直微笑着旁听,说道:“莎罗奔一个小小土司,也真算能⼲。全川之战说到底是一省一地的事,庆复大学士都拿不下来。据我看,庆复其实一直没有掌到军权,在张广泗跟前像姨太太似的,似是而非地指挥军事。老师,您一定请旨让那个张广泗走得远远的。那群人跟他多年,使惯了的部下,你留着他,就指挥不动。”讷亲咬着下 ![]() ![]() 两个人正经话里夹了这些不三不四的言语,看似无所谓,却极大伤害了尹继善的自尊心。尹继善就是姨太太生的,不但自己在家里低人一等,也眼见⺟亲在⽗亲和大娘面前站班、端茶、递巾、点烟,低眉顺眼地苦熬。虽然雍正察觉,晋封⺟亲为诰命,转到南京任上,终因积辱郁结成病,只享了三天“福”便大笑疯癫而亡。这是他一辈子的隐痛隐恨,火印一般烙在心上。这种话,让他听来句句都像刀子剜心,连吃两杯酒也庒不住悲愤,眼中已汪了泪⽔,忙掩饰着站起⾝来,踱到栏边眺望江景。移时,尹继善方无声透出一口气,也不看讷亲众人,说道:“想我尹继善,⾝为満洲贵胄,不由祖⽗功业,年不弱冠⾝登龙门,二十二岁下两广、手刃贪官、平息暴 ![]() “虽然庆复无能误国,但我军毕竟没有伤元气。”讷亲说道“除了伤兵,现有两万九千余人,在前线对大小金川呈包围态势。三万兵,两万役夫,加上输粮道上守护人等,约有六万,每天需米面六百石,每石三两计,是一千八百两,一年是五十五万两。这是本银,加上脚银,你拢共给我支出二百万两。要是一年我不能胜,再追加半年,仍不能胜、恐怕也用不到你的银子了。但若支应不出,元长,我话说在前面,胜了是我的功劳,败了你独任其咎!” “成!——中堂是指南路军,还是全军?” “南路军和中路军。北路军由四川省供应。” “这是中堂体贴我尹继善。”尹继善不温不火地说道“我接陕西、云南朋友来信,北路军过草地,粮⾐都供应艰难,‘敝⾐蓬面,几无人⾊’就是信中的话。北路军不由我供应,四川一省之力断难维持,我可以再拨一百万两给四川。” 讷亲是在国公府中长大读书的公子,一直在京任职,早就在上书房军机处⾝居要职,哪里晓得外任官里的学问?顿时大喜过望,说道:“元长公忠心报国,实在叫我感动。这件事我立刻要奏明圣上的!”“我是但求平安无过啊!”尹继善一笑说道“如若不够,我还可以追加到五百万两。总之,江南的银子就是中堂的,要够用才成!”他顿了一顿,又道:“不过,银子、粮食都来之不易。张广泗在金川就霉烂我两库粮食,江南有多少啼饥号寒,家无升米的人?用来叫他们 ![]() “我这次来武昌,带了一万石粮,船队逆⽔而行,还要三天才能运到。”尹继善笑道“这里就 ![]() 讷亲见大家齐心合力赞助,⾼兴得坐不住,亲自起⾝一一斟酒,说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兄弟这就具折上奏,诸君忠君爱国之心皎皎然犹如⽇月!他⽇计功,这是第一件!”竟离席向三位下属一揖到地!归座又徐徐说道“侍尧、勒敏他们是进京述职的,原说为和庆复、张广泗对质,现在朝廷已经作过处分,他们虽已削职,也不过为的勘问。我想留下他们,仍旧管输粮供饷,复职的事由我和皇上说话。请哈兄通知他们一下,叫他们准备跟我回四川去。”此时,他才将乾隆的朱批取出,给三人传阅,尹、哈二人不绝口地说:“主上圣明,宽严得当。”钱度却知张广泗在军终究不妥,只在旁支吾应付,酒热菜凉,地方风土什么的胡 ![]() 第二⽇,钱度便随同尹继善乘两江总督的大座舰返程南京。那武昌素有“火炉”之称,盛暑燠热难当,此刻登舟顺流东下,江宽风⾼眼阔心畅,二人无挂无碍,乘流而行,又都是文人,时而望江昑咏,时而又对月小酌,得意到了极处。钱度心存狐疑,一直想和尹继善谈谈军需供应的事,见尹继善一味的风花雪月,说起来没完没了,绝口不谈军事,也不好贸然询问。尹继善就有这个本事。你看他笑口常开,说话平易随和,但走得太近,便另有一种气度威势。这⽇,眼见石头城立在江岸,尹继善变得有些沉郁了,吩咐从人打点行装准备上岸。自站在船头,望着缓缓移动的江岸不言语。钱度在⾝后,许久才问道: “制台,要到家了,该⾼兴才是。您好像有心事?” “我怕热。南京比武汉还热呢!下了岸,有多少事等着我呐!” “我听哈中丞说,皇上准备调您去两广当总督,是真的么?” 尹继善转过脸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圣心还在两可之间。我上过一个折子,说两广之异⽇繁华,有过于今⽇之南京。因为有海上口岸,洋人贸易越来越多。我在两江和洋人打 ![]() “那不要紧,久了就好了。人才也在于栽培,知音慢慢就有了,多了。”钱度笑道:“——一个人在一地一处办差太久,‘反认他乡是故乡’了,不好,所以才有官吏回避制度。我还以为制台为军饷的事发愁呢!” 他见得透,点得含蓄。尹继善这才知道此人心思洞明,遂笑道:“久闻你‘钱鬼子’大名,果然是个角⾊!连曹雪芹的《红楼梦》也看过了。饷,我发什么愁?江南的米盈户积库,愁的是不好存放,卖不出去,太 ![]() ![]() “怎么!”钱度故作惊讶,盯着尹继善“我不大明⽩制台的意思。” “你这样精明的人不懂?”尹继善一笑“讷中堂是宰相,没有带过兵。他的‘账目’是兵部给他汇报上去的数目。将军们那些套套儿比文官一点也不少——不报民夫脚力钱。大小金川是个鬼不生蛋的地方。别说从我江南,从成都重庆这些地方把粮运到军中,一石米要合十八两银子!光是这一项,一年要五百五十万两呢!庆复、张广泗,征金川两年,花银子一千三百万,谁也没我清楚这笔帐一皇上心里雪亮,这事又不能告人,还想大修圆明园,又想南巡,更想学圣祖,踩平了喀尔喀,杀庆复一则为立威,二则也是心痛他蹋糟了银子。依着我当时心境:你要二百万,我就给二百、三百万,你败你胜不关我的事。后来想开了,我不到而立就总领两江,受恩⾼厚,不为他,我还为皇上呢!”他低垂了眼睑,喃喃说道:“走了个庆复,又来了个讷亲…都是坐而论政的人,毫无治事历练,皇上不知怎样想的,该叫傅老六来嘛…或者岳钟麒也成。留着张广泗,还是原班人马,这个仗…”他摇头摇,终于没有说不吉利的话。 钱度沉昑着说道:“我看大小金川的事,劳师无功,单靠换将军是不中用的。勒敏跟我讲,当兵的听见‘莎罗奔’三个字心里就打颤儿,听见‘金川’两个字就犯腻味。将是败将,兵是败兵,凭讷中堂一人之力鼓起士气谈何容易!” “打仗的事一半人事,一半天命。谁能说得准呢?”尹继善双手离开船舷,适意地大开大阖伸展了几下“不说他们了。我看你就住我衙门里,再去看看我的铸钱局。范时捷管这事儿,有话只管冲他说,他办不了的再找我。天衡老兄,不是我拿大,我这么急着赶回来,是因为有密谕一一刘统勋侦知,‘一枝花’回河南传道,在桐柏山、确山都站不住脚,逃往我金陵蔵匿。南京是蔵龙卧虎之地,也是蔵污纳垢之地,我说不定要离任,不能在这里留个尾巴儿。”钱度笑道:“南京这地方要反起来,还不天下皆反了!我不搅你,今晚在总督衙门歇脚,明儿还到驿馆住去。我喜 ![]() ![]() ![]() 一时移船靠岸,天⾊已是⻩昏,山⾊江⾊都笼罩在灰暗 ![]() ![]() “本来想看看长江落⽇的,没得这个缘分。”尹继善看了一眼岸上 ![]() ![]() ![]() ![]() 赶到总督衙门,已是灯火阑珊。⾖大的雨点随着凉风飒然飘落,乍从轿中出来,众人部觉得一下子进⼊清凉世界,说不出的舒适慡快。钱度看一眼衙门照壁外,一溜不到头的小吃摊子,远处酒楼歌肆灯光闪烁绵延不尽,紧随尹继善进衙,说道:“又变样儿了,连总督衙门外都挤満了做生意的。要李卫在,早打得远远的了。”尹继善笑着对大群请安的师爷、书办、衙役点头致意,说道:“李卫在,也得这么办。人口多了,外地又拥进来许多,去年一年南京城多了十一万人,这是块宝地——这条总督衙门街,一天收上万两银子呢!”说着,将一众人等让进西花厅。 这顿饭吃得众人很舒服,不是筵席,也不聚桌儿吃,每人面前四个碟子,炒胡⾖苦瓜、烧茄子、青蒜拌⽔粉还有一盘木樨⾁,米饭、武昌鱼汤,四两酒壶各人一壶自斟。吃完了又端上冰湃西瓜,随意用。个个吃得心満意⾜,藩台道尔吉是个蒙古族人,笑看揩嘴,说道:“素了点。不过我从来没这么 ![]() “荤素是我俸禄里的,最⼲净了,吃了准不闹肚子。”尹继善命人撤席,换了正容讲说这次武昌之行,又细述了刘统勋寄来的廷寄和信,又道:“老范是管政民的,还有道尔吉,和钱度一应联络事宜,银钱帐目都要把细,有什么办不下来的,一定要回我知道。”范时捷、道尔吉和钱度忙都在椅中躬⾝答“是” 尹继善又将目光转向张秋明,问道:“我临行前 ![]() “我已经向巡捕厅安排了。”张秋明咽了口唾 ![]() “镇江?”尹继善冷冷说道“镇江有什么要紧公务?” 张秋明暗透了一口气,说道:“傅六爷派人到镇江来购给娘娘上万寿礼物,在镇江叫人拐骗了…” “你昏愦!” 尹继善气得脸⾊铁青“咣”地将茶杯墩在几上,厉声道:“你误了我的大事!你给我站起来!” 霎时间,空气凝固了板结了,西花厅里一丝声音也没有,只听厅外雨打荷叶声一片山响。 n6ZwW.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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