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绩·政纪是洪放创作的经典官场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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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中文网 > 官场小说 > 政绩·政纪 作者:洪放 | 书号:42033 时间:2017/9/26 字数:869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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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令狐安到常委会议室的时候,比其他人晚了五分钟。这个时间是合适的。他是一把手记书,也是常委会议的主持人,他没有理由先到会议室。他进门时,机手响了一下。他没接,而是直接走到自己的座位。会议桌是长条形的,他一个人坐在南头,面对着门。常委们分列两边。常委们坐位子是很有讲究的,没有谁安排,都严格地按照排名顺序,一一对应着。国中官场上,排名学是一门⾼深的学问。从古到今,从来都不乏因为排名而伤和气闹情绪的人。常委们的排名更是重要,谁在前面,谁在后面,其实就是告诉大家谁先进的班子,谁的资历更老一些。在没有特殊的情况下,组织上用人是会考虑到谁先谁后的。当然,现在有些不同了。用人不拘一格,就部分地打破了单纯以资历论的圈子。可是,资历毕竟还是资历。一个员官,在同一个级别的圈子混得时间长久,往往就是这个员官最过硬的资本。即使你后来升了,比我官大了,只能表明你后来出息了;而当初,你还得老老实实地排在我的后面。官场是讲究法则的,法则就是规矩。没有规矩,岂能成方圆? 县委副记书、县长叶远⽔因病请假,但他的位置依然留着,在令狐安的左首。县委副记书王枫坐在右首。然后是常务副县长鲍书嘲,政法委记书秦钟山,委纪 记书陆向平,组织部长黎民,宣传部长刘苍, ![]() 令狐安话刚落音,机手又响了,这回,他看了下,一个 ![]() “是有事。”柳樱桃也在庒着声音。 “啊,说吧!我在开会,不过现在出来了。” “我刚刚到委纪那边,听说下周二李记书要到湖东,好像是对你…”柳樱桃停了下,继续道:“我上午在市委大院里看见叶远⽔了。” 叶远⽔?这倒把令狐安吓了一跳。叶远⽔不是在医院住院吗?他连下午的常委会都请假了,怎么会出现在南州市委的大院里呢?令狐安又问了句:“是他?知道什么事吗?” “好像到南记书那儿去了。” “啊。好,我知道了。我要开会了。” “你要保重啊!”柳樱桃叮嘱了句。 令狐安收了线,在走廊上站了两分钟。这一会儿,他脑子里有点 ![]() 回到会议室,王枫正在就抗雪问题发言。令狐安还在想着柳樱桃的话。柳樱桃是市委办的机要科副科长,人长得小巧,活像只樱桃。令狐安在办公室时,柳樱桃还是个姑娘家,不知怎么的,她就看上了令狐安,并且大胆炽烈地主动展开了进攻。但令狐安没有回应。令狐安在男女问题上一贯以为:办公室恋情是最危险的恋情。何况柳樱桃也并不是他喜 ![]() ![]() ![]() ![]() 叶远⽔为什么去找南明一呢? 难道… 常委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就抗雪议题,发表了意见。意见大同小异。令狐安最后作了总结:“两点,一、全县上下迅速行动,组织抗雪救灾。常委们和县级导领要按照分工联系,开展扎实有效的工作。要保证不再死人。二、由宣传部刘苍部长负责,开展抗雪救灾宣传活动。要多角度、全方位、深层次地反映湖东民人抗雪救灾的行动与信心。”令狐安的总结⼲净有力,这也便于会议记录。 外面又开始下雪了,陆向平拿着机手进来,道:“唉,雪又下了,而且不小。” “今年的雪来得太早了,很多作物都…”秦钟山点了支烟,看了眼令狐安,然后出门菗烟去了。 常委会议室的墙壁上贴着噤烟标志,而湖东县的十一个常委中,有一半以上是烟 ![]() ![]() ![]() ![]() ![]() ![]() ![]() ![]() ![]() ![]() ![]() ![]() ![]() ![]() ![]() ![]() ![]() 令狐安是有些喜 ![]() ![]() ![]() 秦钟山和黎民过完了烟瘾,拍拍手,进了会议室。令狐安将机手放到笔记本前,说:“那么,我们开始第二个议题。矿业是湖东经济的支柱,如何做大做強做稳矿业经济,一直是湖东历届县委县府政的重要工作。现在,矿业每年为湖东财政提供近五个亿的税收,占到了财政总收⼊的百分之八十。但是,我以为:我们的矿业经济还是没有充分地做好做透。比如我们矿业开发的机制就不活,矿业发展的后劲就不⾜,矿业企业严重分散,没有形成一致对外的集约化格局。因此,我想今天我们在常委会上,先就矿业经济的现状作一些理 ![]() 令狐安说完,朝常委们一一看了看。王枫正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鲍书嘲眼睛望着天花板,陆向平低头似乎在找东西。令狐安喝了口⽔。矿业改⾰这是个大主题,对于湖东来说,官场最大的话题就是矿业。几乎每次县委常委会都会涉及矿业,要么是矿山全安,要么是矿业税收,或者就是矿业改制。矿业渗透到了湖东政治的每一个层面,也渗透到了湖东大大小小的员官们的心里头。矿业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甚至比府政机构改⾰还要频繁。然而,每一次改⾰,都会不同程度地留下些意想不到的新问题。四年前,矿业经济的主要决策权从府政移到了县委,这算是湖东矿业改⾰中最具有实质意义的一次。令狐安在将决策权悄然拿到县委后,对矿业也实行了改⾰,调整和合并了一些产能过小条件简陋的个体矿,这样就产生了像吉大矿业、永恒矿业等大矿。但随着形势的发展,这些相对较大的矿山,逐渐暴露出了泥腿子上岸后的先天不⾜:矿山的投⼊越来越少,短期行为越来越明显。同时,随着他们跟官场的关系越来越紧密,对县委决策执行的力度也在一步步地削弱。而更为重要的,是令狐安现在必须从湖东最大的经济体开始动手,只有这样,才能出政绩,才能有影响。 王枫将笔记本合上,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又用眼角向上挑了挑,道:“矿业改⾰是个老问题了,也是个实际问题。我们不是没有改⾰过,而是改⾰得不够深⼊。”他停了下,显然是在观察令狐安的脸⾊。在县委班子里,王枫作为专职的副记书,与令狐安走得较近。他分管经济和组织工作,是县委班子中的鹰派人物。令狐安刚到湖东时,王枫是常务副县长,他的老岳⽗是令狐安的老导领,县委换届时,令狐安就提名王枫任副记书,为此在县委班子里,引起了不小的争议。但争议归争议,结果还是令狐安说了算。王枫当副记书后,自然心存着一份对令狐安的感 ![]() ![]() ![]() 令狐安抬起眼,很有些赞许地看了下王枫。王枫继续道:“矿业怎么改⾰?我觉得:还是要整合。甚至要引进外来资本。外来资本其实不单纯是资本,而是先进的管理理念、技术和思想。矿业资源是有限的,如何变有限为无限,这是我们要做的课题。” 秦钟山的机手响了,这机手提示音特别,是一个小孩子大声朗诵⽑主席的《沁园舂》词。导领⼲部的机手,有这样的提示音的很少。大部分人的机手,都是振动状态。开会和调研时,机手放在桌上,一振动,先并不急着接听,而是看看是谁。电话号码 ![]() ![]() “啊,嗯,好!好!”秦钟山接了电话,却只说了三个完整的汉字。但电话里的声音,能清晰地听见是个女人的。鲍书嘲看着笑,他知道一定又是秦钟山的小夫人打来的。秦钟山的前 ![]() ![]() 放了电话,秦钟山好像有些抱歉地笑了笑,然后道:“王枫记书刚才说了,那我也说点意见吧。” “总体上,我觉得现在提矿业改⾰,没有必要。”秦钟山在常委中的态度,一直是捉摸不定的,就像钟摆,他总在令狐安和叶远⽔之间徘徊。他看见令狐安的⾝子微微动了下,但他没有停止讲话,而是加大了点声音:“矿业在四年前的改⾰后,到现在我个人的感觉是基本平稳。矿业涉及面广,情况复杂,动辄进行改⾰,容易引起一系列的后续问题。包括全安问题,情绪问题,甚至会引发群体 ![]() 秦钟山说这话,至少有两种用意,一是矿业改⾰并没有多大必要,二是矿业改⾰容易触动许多人的利益,最好还是不动为好。如果按照刚才王枫副记书的建议,矿业改⾰的方向就是做大和引进外来资本,那么,这又就涉及秦钟山的利益了。吴曼的⽗亲就是一家规模不大的矿山的老板,整个矿也就三十个矿工,年收⼊一百多万元。假若要真的改⾰,这样的小矿就难以生存了。 会议室一下子静了,现在的问题是出现了两种方向。接下来的发言,其实就是围绕着这两种方向,作出适当的选择。鲍书嘲笑了声,又清了下嗓子,他有慢 ![]() “我知道你在开会。”市委组织部的邢兴副部长,用他一贯的厚重的嗓音道:“事情紧急。刚才天才部长回来告诉我,市里要对湖东班子作些调整,可能也涉及你。” “涉及我?” “是啊,已初步决定在湖东的现有副职当中, ![]() “没有必要。明一同志现在对他不太感冒啊!”邢兴停了下,说:“就这事,你继续开会吧。” 鲍书嘲的心“怦怦”地跳了两下,他用手在 ![]() “为什么我觉得矿业需要改⾰呢?首先是从府政财政上看,矿业现在的贡献虽然很大,但与迅猛发展的财政需求来比,差距却越来越大了。府政的庒力也越来越大。是不是矿业的贡献已经到了最大化?我看没有。矿业税收的规费上缴面,也只达到了百分之六十。还有百分之四十是隐 ![]() 方灵也出来了,笑着道:“书嘲县长忙嘛!还是‘无机时代’好啊!”“也是。没个安宁。”鲍书嘲笑笑。令狐安也出来了,手里拿着机手,招呼鲍书嘲,请他过来一下。两个人进到令狐安的办公室,鲍书嘲问:“令狐记书,有…” “啊,啊,刚才接到个电话,市里马上可能对湖东的人事有所调整。你有机会啊!争取些吧。”令狐安突然转了话题:“远⽔同志今天到市里去了吧?” “可能是吧?不太清楚。”鲍书嘲并没感到意外。令狐安在市里⼲了那么多年,耳目多。叶远⽔一亮相市委,肯定就会有人告诉令狐安。现在整个南州市都知道,湖东的记书县长正在拧着。确切点说,是记书将县长给架空了。县长正在不断地向上级反映记书的有关问题,当然主要是主民集中制的问题,矿业的问题,还有隐隐约约的经济问题。跟在叶远⽔后面的,也有好几个矿业的老总。虽然不比吉大矿业的于者黑和永恒矿业的熊明,但实力也是很強劲的。他们以前都是叶远⽔亲自培养和扶持起来的,其中有一些人,在令狐安当初对湖东矿业刚刚获得决策权內幕还不甚明了时,也曾向令狐安请过安,包括到令狐安的住处汇报过。叶远⽔毕竟是个县长,他的反映手法,还是很光明的。他在所有导领面前,都不提令狐安的经济问题。他提的意见都是涉及导领体制与个人作风方面的。而经济问题,他知道:一旦盖子打开,自然会有人往出提的。井挖好了,永远都有向下抛石头的人。 “我是赞成你出去的。当然就在湖东,更好!”令狐安和鲍书嘲出了办公室,进了会议室后,他让小徐将熊明的信拿过来,道:“这是一封永恒矿业老总写给我的信,请小徐给大家念一下。” 小徐接过信,又望了望令狐记书。他不太明⽩令狐记书为什么要在常委会上宣读这封信。这封信里,把一些潜蔵的问题挑明了,读出来,也许会有…但令狐安正在用眼看着他,他只好开始。会议室里除了小徐的声音,其他声音都凝住了。常委们的神情更是复杂多样。但有一点是共同的,几乎没有人瞅小徐,也没有人看令狐安。会议室里,找不出两双相 ![]() 信读完了,方灵不经意地叹了口气,道:“这是…令狐记书,我觉得…” “说吧。”令狐安点点头。 方灵道:“我觉得这信在这里读,不太合适。我也不明⽩令狐记书的用意。作为一个企业家,以人私信件的名义给记书写信,不管他写了什么,都无可厚非。但是读出来就…我觉得还是…” “我也是不想读的。既然方灵同志说了,我也就讲几句。”令狐安心里虽有不悦,但脸上还是挂着一丝丝笑“读这封信的用意十分简单:一是想就此说明矿业经济现在的局面的复杂,二是想告诉大家,任何情况下,一定得光明磊落。三是表明我跟湖东的矿业企业的老总们的关系,是公开而透明的。信,大家也听了。讨论就算了。小徐,将信收起来吧。另外,会议记录上也就不要再记上这个。” 秦钟山“哈哈”一笑“令狐记书,这不是…既然听了,讨论讨论也就无妨嘛。我觉得这是一份相当有问题的信。在导领⼲部之间制造矛盾;另外,信的矛头直指远⽔同志。就我所知,远⽔同志是一个相当有公心的人,他是应该不会借矿业来打击谁的。矿业问题,作为一个县长,一个县导领应当正视,这没有什么错误。倒是熊明同志写这样的信,不知道居心何在?” “人家也是实真地反映问题嘛!”鲍书嘲回了句。 “实真地反映问题?”秦钟山撇了撇嘴“反映了什么问题?是说某些导领在矿业经济发展上有问题,还是远⽔同志这种向上反映情况的做法有问题?” “这…”鲍书嘲还想说,被令狐安打断了“书嘲同志,钟山同志说得有一定道理。我们是要弄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如果是矿业经济有问题,那就得改⾰。而且,我以为:无论是谁,通过正常的渠道向上级反映问题,都是正常的,也是应该的。这表明了责任心。有责任心是好事,怕就怕没有责任心哪!王枫同志,你说呢?” “当然是。”王枫尴尬道。 N6zWw.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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