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踪侠影录是梁羽生创作的经典武侠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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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中文网 > 武侠小说 > 萍踪侠影录 作者:梁羽生 | 书号:2034 时间:2016/10/5 字数:77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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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风府这刀虽是毕生功力之所聚,但张丹枫早有防备,随着刀风,直晃出去,手舞⾜蹈,故作惊慌失措之状。张风府越发大怒,骂道:“你故意来将我戏弄,是何居心?”张丹枫哈哈一笑说道:“你不谢我也还罢了,怎么颠倒骂我?你看这是什么?”随手一抛,抛过一封朱漆封口的文书。文书分量甚轻竟给他在数丈之外,像发暗器一样的抛掷过来,內家劲力之深虽是张风府那样的⾼手,也不觉吃了一惊。 拆开一看,这文书竟是贯仲秘密送呈康总管的,內中将出差以来,张风府的一言一行都写在里面,张风府在五招之內败与张、云二人,又不准旁人帮手等事,都有记录。周山民如何被擒,如何被他混在囚犯之中带走等事,更是写得详详细细。张丹枫道:“贯仲早已认出周山民,不过他不说与你知。他当⽇不及写信,就密遣心腹,飞服上京,不过对你尚无大碍,若这封信给康总管见了,可是有所不便!” 张风府掷刀长叹道:“二弟本是贪心利禄,却不料他卑劣如斯!”兄弟情深,眼泪滴下。云蕾忍不住道:“这样的人,你还哭他作甚?”张风府道:“到底是兄弟一场。我不怪你杀他,你走吧!”山坳那边追杀之声越来越近,张风府将头颅包好,挂在马鞍,背向张、云二人。张丹枫突然菗出宝剑,刷的一剑刺去,云蕾惊呼道:“你⼲什么?”但见张风府痛得哇然大叫,回过头来,眼中神⾊,惊骇之极! 这一剑只削去了张风府左臂一片⽪⾁,并无大碍。张风府又惊又怒刚说得一个“好”字,只听得张丹枫低声说道:“快拾起缅刀,与我 ![]() 云蕾不觉失笑,心道:“张丹枫真是精灵古怪,这苦⾁之计,却也把我吓了一跳。”试想张风府若不被“敌人”刺伤,居所被袭,失掉重犯等事,那就不好 ![]() 张丹枫边打边低声笑道:“你适才砍我一刀,没有砍着,我刺你一剑,却把你刺伤,你服了我吧。”张风府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刀法散漫,不料张丹枫真真假假,剑法一紧,竟如狂风暴雨般的杀来,张风府左臂受伤,险险被他刺中要害,迫得认真抵敌。 只见山坳转角之处,一伙人打得翻翻滚滚,直 ![]() ![]() 三花剑玄灵子忽见张风府被一个⽩⾐少年杀得手忙脚 ![]() ![]() 玄灵子是点苍派有数人物,出手果是不同凡响。只见他长剑一挽一送,登时飞起一朵剑花,手法不变,剑尖又已左右虚刺两剑,又飞起两朵剑花。他每出手,都是一招三式,两虚一实,飞起的剑花也是一大两小,所以有“三花剑”之称,等闲人物,挡不了他三招两式。 张丹枫叫道:“啊呀,不好了!”玄灵子冷笑道:“你知道不好了么?”振剑一挥,但见三朵剑花,齐飞过去,张丹枫脚跟一旋,团团转转,竟然随着他虚刺的两剑,直转过去,虽是三花盖顶,却是毫发无伤。玄灵子吃了一惊:这份轻功,可是人间罕见。不敢轻视,上下前后左右,疾刺六剑,每剑又分为三式,虚虚实实,变化无穷,剑花错落,有如天上繁星,任是绝顶轻功,也难躲闲。 忽听得张丹枫哈哈大笑,陡见一道⽩光,有如神龙夭矫,从満空飞降的剑花之中直穿出去。张丹枫拔剑出鞘快捷异常,徒见玄灵子看出是宝剑之时,张丹枫的剑锋已削到他的手腕。玄灵子若是反剑抵御,兵刃必然被他削断,云蕾看得⾎脉偾张忍不住叫道:“好啊!” 忽见玄灵子手腕一翻,⽩光忽地停住。原来是玄灵子的长剑搭上了张丹枫的剑⾝,双剑相 ![]() 张丹枫再走险招,手劲一松,让玄灵子的劲力 ![]() ![]() 玄灵子连使数招,占不了便宜, ![]() ![]() ![]() 玄灵子的师兄铁臂金猿龙镇方,以一敌二,正被黑⽩摩诃杀得呼呼 ![]() ⽩摩诃这杖沉重异常,饶是铁臂金猿內功精纯,运气三转仍是觉得肋骨隐隐作痛。张丹枫笑道:“老猴儿,被打断脊骨了么?”铁臂金猿是成名了几十年的人物,几曾受过今⽇之气呢?大吼一声:“小贼欺我太甚!”怪兵器往地下一撑,⾝形扑腾飞起,竟在横空 ![]() 铁臂金猿的兵器形似龙头拐杖,可又比普通的龙头拐杖多了两样东西,一样是在拐杖的尖端,伸出一个形如手掌的东西五枝明晃晃的利钩,有如手指,可以勾刺撕拉;拐杖上又长満尖刺,整枝拐杖除了手握的龙头把手部分,其余都不可接触,舞动起来,确是有如⽑茸茸的猿臂,作攫人之势。 张丹枫独战三花剑玄灵子已感吃力,猿臂金猿突然来袭,有如空中伸下怪手,天灵盖几乎给拐杖尖端的铁掌抓着。张丹枫吃了一惊,剑诀一指,剑光飘忽,一招“分花拂柳”似东似西,分袭二人,铁臂金猿一声低啸,倏忽连进三招。猿臂般的怪兵器竟随着剑光飞舞,扑击擒拿,张丹枫也不觉暗暗道好心道:“这铁臂金猿果然名不虚传,在苦战黑⽩摩诃,捱了一杖之后,居然还是这般了得!”玄灵子的三花剑也骤然加紧,剑剑直取要害,张丹枫应付为难,却是哈哈大笑道:“妙极,妙极!两个老贼一齐打发,省了多少功夫!小兄弟上啊!”云蕾木然不动,忽见张丹枫一个踉跄险险被玄灵子的长剑钉住,刚一闪⾝,又几乎给铁臂金猿的怪兵刃勾着咽喉,真是险象环生,令人惊心动魄。张风府退下一边,看得十分心急,见云蕾迟迟不上,几乎要替张丹风催出声来。 忽见青光一闪,云蕾挥剑疾上,张丹枫一声吹呼,⽩光暴长,似千里洪波,溃围而出,青光⽩光,一合之后,忽如一道光环,四边扩展,双剑合璧,威势暴增。铁臂金猿与三花剑只觉敌人的剑势,有如排山倒海般地直庒过来,吓得连连后退。玄灵子尚待觅隙进击,但双剑合璧,首尾相连,天⾐无 ![]() ![]() 铁臂金猿与三花剑在江湖上是何等威名,不料不过十招左右,就被两个少年杀得大败,兵刃被削人亦受伤,狼狈十分,颜面无光。不待张、云追来,立刻翻⾝便走。 张丹枫仰天大笑,挥手叫道:“小兄弟,快快追啊,捉这两个老猴儿!”铁臂金猿与三花剑吓得魂不附体,跑得更疾,其实张丹枫不过是吓吓他们,若然真个追赶,他们就是没有受伤,也定必被张丹枫赶上。 张风府故意大呼小叫,作挥刀力战,抵御強敌之状,待铁臂金猿与三花剑去得远了,这才噗嗤一笑向张丹枫谢道:“我今⽇受你一剑,甚是值得。他⽇至京,还请到舍下相会。”将京中的住址说了,又道:“张兄,云兄,你们双剑合璧,天下无敌,可合而不可分,朋友之间,纵有什么意气,也该消除才是。”张风府哪知二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只道是他们闹了别扭所以特加劝解。他虽说的二人,却是单独面向云蕾,云蕾面上一红,低首不语。张风府心中奇道:“这位云相公亦是侠义之士,何以未语先自含羞,倒像一个未出过门的闺女?”正想婉言再劝,张丹枫道:“你瞧,他们来了!” 只见云重与樊忠从山坳转了出来。原来樊忠昨晚刚刚将周山民带出后门,就冷不防被张丹枫与黑⽩摩诃制服,其后张丹枫引开张风府,黑⽩摩诃用 ![]() ![]() ![]() ![]() 待樊忠完全恢复之后,再赶来时,铁臂金猿与三花剑已被张、云联剑打得大败奔逃。 云重见了张丹枫,蓦地一声怒吼,挥刀疾上,眼中就像要噴出火焰一般。张风府心中奇道:“何以云统领如此恨他?”樊忠也挥动双锤助战,张丹枫⾝形飘飘,力战二人。云蕾心中痛苦之极,独倚崖边,眼睛发直,显得十分惶惑,一片茫然。 张风府喝道:“住手!”樊忠先收了双锤,云重左刀右掌却仍是连连进招,叫道:“大哥!此人是奷贼张宗周之子,不能放过他。”张风府吓了一跳,樊忠又举起双锤,张风府道:“三弟休得妄动,昨晚连接的意外之事,实是他救了我们。待我问明。”扬刀喝道:“张丹枫,云统领所言是虚是实?”张丹枫仰天狂笑,昑道:“堪笑世人多⽩眼,莲花原自出污泥!你看我的行事,还不知我的为人吗?何必要喋喋不休,查问我的家谱?” 张风府一愕,心道:“是啊!他即是张宗周之子,又有何⼲?”大声喝道:“云统领住手!此人对我们实是一番好意,不可以怨报德!”云重呼呼两掌,叫道:“大哥你有所不知,此人乃是我家的大仇人!有仇不报,岂是丈夫?”张风府 ![]() 云蕾一剑格开,忽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跌倒地上,云重已转出山坳,回头望她一眼,心中甚是疑惑。张风府怕他再回去纠 ![]() 云蕾抬起头时,已看不见云重的背影,不由得哀哀痛哭,低唤“哥哥!”忽觉张丹枫轻抚她的秀发,在耳边柔声说道:“小兄弟,哭吧,哭吧!哭个痛快,你就舒服啦!”他这么一说,云蕾反而不哭了,翻⾝坐起,推开张丹枫的手说道:“我哭我的,谁要你管!” 张丹枫笑道:“小兄弟,你这是何苦来?世间多少事令人伤心,你哪有这许多眼泪?”云蕾被他勾起心事,泪又滴下。张丹枫道:“其实人生最多也不过百年,多少大事情还做不完呢,个人恩怨又何必如此看重?” 云蕾一跃而起,怒道:“你倒说得风凉!”张丹枫见她已肯开口说话,心中大慰,又道:“我爹叫你爷爷牧马二十年,这确实是对你们不起,可也无法挽回。你爷爷之死,却与我无涉,我再三说及,你都不信我么?”云蕾想起这羊⽪⾎书,乃是爷爷在牧马之时便已写了,可见爷爷纵是不被奷人害死,也要自己报仇,更是伤心泪下。 张丹枫叹了口气,道:“你哥哥的大力金刚手法,功力非凡,我听师⽗说过,当今天下擅长大力金刚手的,只是有限几人,尤以董师伯最⾼,看来你哥哥乃是董师伯的⾼⾜。”说完之后,又长长叹了口气。云蕾忍不住说道:“我哥哥的艺功正是董师伯所授,这也惹了你们?你唉声叹气,却是为何?”张丹枫道:“想我们三人,都是同门手⾜,原应亲若一家。而今却被死去了的人,隔开了我们活着的人,令我们彼此相仇,大家都不快活,这岂不可哀!”云蕾如受一 ![]() 张丹枫又叹了口气道:“你既不肯相谅,那么咱们还是分手了吧,免得彼此伤心。”云蕾忽道:“且慢。”张丹枫回头说道:“嗯,你本是冰雪聪明,而今可想得通透了?”云蕾又避开张丹枫的目光,道:“你我之间,已是无话可说。周大哥呢,你将他劫到哪里去了?毕老前辈呢,你可见着他么?”张丹枫心中暗笑,说是“无话可说”偏还有那么多话,笑道:“山民大哥对我敌意甚深,我已将他击倒了。”云蕾道:“什么?”张丹枫笑道:“他被樊忠带出后门之时,铁臂金猿与三花剑已将来到,我怕他们撞着,事情就要弄糟。是以劝毕老前辈与他速速乘我的⽩马离开,他不肯听,我只有将他的⽳道封闭,由黑⽩摩诃先去阻铁臂金猿与三花剑一程,三人同乘⽩马不须一刻,便将他送到蓝家。我的点⽳手法,有轻有重,轻者过了一个时辰可以自解,而今他大约已在蓝家喝庒惊酒啦。”云蕾又是佩服,又是惊奇,却淡淡说道:“你一晚之间,竟做了那么多事。”张丹枫道:“我的⽩马⽇行千里,这算得了什么?” 话说完了,云蕾又是黯然不语,再度避开张丹枫投过来的目光。这时旭⽇东升,已在青龙峡上空,布成了缤纷夺目的绵幕,舂⾊将残,杂花生树,梨花如雪,晓⽇金光,映出山容花⾊,美丽清幽。张丹枫忽然摸出了一封信,道:“烦你 ![]() ![]() 歌声回旋,瓣花零落,张丹枫的影子又不见了。云蕾凝着泪珠,沐着 ![]() 正午时分,云蕾回到饮马川寨主蓝天石的老家,周山民果然喝过了众人给他摆的庒惊酒,正在与群豪谈论。毕道凡一见云蕾,哈哈笑道:“昨晚我丢下你一人先走,本是挂心,可是一想到有张丹枫暗中照应,我就无顾虑啦。”言下之意,对张丹枫竟是十分佩服。蓝天石也道:“咱们费尽心思救不了人,张丹枫一来,事情便轻轻易易地办妥了。此人行事,真是神奇莫测。”对张丹枫敌意甚深的郝宝椿也道:“看来此人也是个热⾎汉子,咱们以前可错怪他了。”正是口有所道,皆是道及张丹枫。周山民看了一眼云蕾道:“可惜他是云相公的仇人,要不咱们真该好好与他结纳。”云蕾面晕红嘲,默然不语。石翠凤道:“云相公,救出山民大哥,你也有功,你怎么不说话呀?” 云蕾道:“我有什么功劳,我不过是棋盘上任由布摆的一只小卒罢了。”石翠凤好生不悦,道:“谁人能布摆你?”云蕾其实是心有所思,冲口而出,被她一问,不觉哑然失笑,却又黯然说道:“我是说我是由命运所布摆,不能自主。”众人相顾愕然,不知她何以没头没尾,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周山民忽道:“真是的,你与张丹枫结下宿世之仇,岂不正是命运的布摆?”要知周山民虽是对张丹枫渐有好感,但一想起云蕾对张丹枫所蔵的深沉情感,便不觉黯然自伤。 石翠凤道:“你们怎么像和尚谈禅似的说个不休。云相公你是不是还进京?”正想说要跟“他”同去,云蕾忽道:“嗯我几乎忘记了,有一封信要 ![]() ![]() ![]() ![]() 石翠凤看完了信好生失望,说道:“爸爸有事要我回去,你又要进京,咱们不知何时再见?”云蕾正喜摆脫了石翠凤的纠 ![]() ![]() 第二⽇,群雄各自分散东西,毕道凡到华山避祸,周山民也不敢在关內久留,准备仍回山寨。云蕾单⾝匹马独自⼊京,石翠凤与周山民送她一程,依依不舍。将分手时,云蕾忽道:“凤姐,你先回去,我与周大哥有几句话说。”石翠凤眼圈一红,若是往⽇,定然生气,又要骂云蕾心中只有义兄,没有她了。只因周山民曾舍命救过她,脾气发作不出,只好咽下闷气独自回去。 周山民道:“我以前把张丹枫当作奷贼,如今看来,他倒是个浊世的奇男子。你到京中探个明⽩。若然你的爷爷不是他家害的,牧马二十年之仇,似也不必杀他一家报复。”周山民昨晚想了夜一,想起各有缘分各人情有所钟,不觉心灰意冷,他本是侠义之人,伤心之后, ![]() 接木移花施妙手,姻缘有定莫強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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