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夫人是朱贞木创作的经典武侠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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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中文网 > 武侠小说 > 罗刹夫人 作者:朱贞木 | 书号:2017 时间:2016/10/5 字数:117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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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牡丹从城垛口向城外一跳,自以为盘算精明,跳出龙潭虎⽳;哪知道罗幽兰早自心存替夫报杀⽗之仇,洗刷自己以前的罪孽。在滇南黑牡丹![]() ![]() 黑牡丹又惊又怒,明知她一追下来,今晚便不易脫⾝,恨得咬牙切齿的大骂。一紧手上双钩,喝声:“不是你,便是我。”一个箭步纵近前去,存心拚命,一对鸳鸯钩旋展平生之技,恨不得把罗幽兰立置死地。在罗幽兰却好整以暇,并没去拔双剑,仍然用手上一柄犹龙剑敛气定势,从容应付。 这两人兵刃的功夫,同出一门,各人肚內雪亮。不过罗幽兰和沐天澜结合以来,又从沐天澜少林派的剑术上,互相切磋,得到不少剑术之秘。这时存心和黑牡丹游斗,守多攻少,待她气衰力弱,再下煞手。两人在城外墙 ![]() ![]() 这当口,正值黑牡丹想以进为退,故意把双钩使得风雨不透,拚命直攻,预备对方一不留神时,菗⾝潜遁。只要罗幽兰觉得一人无法制服她,未必再死命跟踪,还有脫⾝希望。 她想得満好,哪知罗幽兰比她想得还周密;在她双钩纵横,猛厉无匹当口,忽地左手掣下背上飞龙剑,用双剑对付 ![]() 这时黑牡丹感觉已临危机,怒极拚命,双钩虚实互用,展开连环绝招。不管不顾,尽是进步招术,似乎和敌人同归于尽。其实她还存着得隙即逃的主意,凑巧罗幽兰一塌⾝,闪开钩锋,同时左手飞龙剑,拨草寻蛇,挂腿削⾜,右手犹龙剑,举火烧天,刺 ![]() 黑牡丹功夫真也老练,双钩一起锁住犹龙剑,藉着上面双钩 ![]() ![]() 这时黑牡丹一连救了几次险招,鬓角业已见汗。一见双剑一齐着地卷来,以为有隙可乘,一顿⾜,旱地拔葱,⾝子拔起一丈⾼下。在空中双臂一分, ![]() 两人又拚斗了不少工夫,黑牡丹已觉察罗幽兰意狠心毒,存心 ![]() ![]() 这当口,罗幽兰双剑正用一招二龙戏⽔,一变为⽇月穿梭,剑锋呑吐如风。黑牡丹手上双钩,也迅捷如电,钩格遮拦之际,黑牡丹左手钩一个拨云见⽇,忽然叮叮一声怪响,巧把罗幽兰犹龙剑勒住。黑牡丹以为得着破绽,右手钩疾逾电闪,贴着罗幽兰左手飞龙剑,一 ![]() ![]() 这一着,罗幽兰招术略老,形势极险,几乎受伤。她劲贯双臂,右手犹龙剑依然胶着黑牡丹的左手钩,⾝子反而向右一上步;左手飞龙剑由下往上一挑,把黑牡丹劈向 ![]() ![]() ![]() ![]() 在黑牡丹撤⾝之际,罗幽兰犹龙剑往外一领,已把黑牡丹撤手的鸳鸯钩,甩落远处,同时一塌⾝,又把袖箭避开。 这原是一瞬间的工夫,正想提剑赶去,黑牡丹袖箭连发,又是两支袖箭,一上一下,向后上袭到。罗幽兰全神贯注,一闪⾝,剑锋一抡,两支袖箭一齐击落。恐怕黑牡丹乘机逃走,生擒既然费事,又虑她放出飞蝗镖,只好立下毒手。右手犹龙剑向地上一揷,一探镖囊,随手一甩,一杖透骨子午钉带着一缕尖风,向黑牡丹⾝上袭去。 黑牡丹所怕的,便是罗幽兰独门暗器透骨子午钉,不想自己的袖箭,招出罗幽兰的暗器来了。自己另一镖袋的飞蝗镖,不比袖箭易发,罗幽兰又深知飞蝗镖的手法,未必有用。 这时霸道的子午钉已到面前,哪敢疏忽?一塌⾝,刚躲过第一枚子午钉,第二第三两枚子午钉,又联珠般袭来。黑牡丹形若猿猱,右避左闪,居然都被躲过,百忙里还发出一支袖箭还敬敌人。 罗幽兰绝不容她缓过气来,微一闪⾝,袖箭落空,手上子午钉早已发出。这一次用了最厉害的手法,⽟手连挥,五枚子午钉,迅捷如电,好象同时发出一般。而且发出的子午钉,成了梅花形的阵势,五钉一发,手上又预备好两支。 黑牡丹这时已汗流遍体,明知自己生命危急,袖箭筒里只剩了一支看家救命箭,只好提着一口气;施展平生之能,窜⾼纵矮,勉強脫离五钉之厄,人已累得气 ![]() ![]() 正想施展飞蝗镖,让敌人也忙 ![]() 罗幽兰一声冷笑,双⾜一顿,纵到黑牡丹跟前,指着地上的黑牡丹,喝道:“刁奷的 ![]() 黑牡丹右臂一招,罗幽兰便喊声:“不好!”还算她功夫精劲,用手一抄,已把箭尾绰住,无奈距离太近了,箭头已刺进罗幽兰左啂下期门⽳。如果没有绰住箭尾,力劲势急,怕不全箭穿腹,立时废命。 罗幽兰一声不哼,更不缓手,把绰住袖箭向外一甩,随手向下一掷,嘴上喝声:“还你袖箭。”赫的箭贯 ![]() 黑牡丹一死,罗幽兰也闹得香汗淋漓。她剑靴一垛,不顾⾝上剑伤,把左手飞龙剑,还⼊鞘內,翻⾝拔起揷在地上的犹龙剑,重行赶到黑牡丹尸首跟前。剑锋一下,尸首两分,左手提起黑牡丹首级,映着月光看了一看,哈哈一笑!笑声一发,她突觉自己创口一阵剧痛,猛地省悟创口虽然不深,袖箭喂毒,最怕进风,慌把⾐襟束紧,遮住创口,人却已有点力尽神危。 她勉強定了定心神,忽听城墙上远远的喊着:“兰儿!兰儿!”一听是自己⽗亲声音,慌尽力应了声:“女儿在此。”心里却暗暗叹息,⽗亲为什么此时才来,早来一步,自己未必受伤。 抬头一瞧,城垛上大袖飘扬,她⽗亲桑苧翁又飞⾝而下,一见罗幽兰左手提着人头,右手宝剑拄在地上,神⾊惨厉,汗流満面。 桑苧翁大惊,慌用手扶住,急问:“怎么一回事,你定受伤了。”罗幽兰左手人头一举,一声苦笑,说道:“女儿今天心愿才了,替我丈夫报了杀⽗大仇。女儿以往的罪孽,也可减轻一点了。”说罢,人已摇摇 ![]() 桑苧翁留神一瞧,罗幽兰⾐服已渗出⾎来,一声长叹,一言不发,先把她手上犹龙剑纳⼊鞘內。人头依然让她提着,一矮⾝,把她背在⾝上,双⾜顿处,⽩鹤冲霄,直上城头,飞一般背到县衙。 桑苧翁在城上和他女儿离开之际,原是走向西面一带;拣着民房稍少之处,纵了几把火,再转⾝奔向县衙。监视盘踞衙內一群苗匪,这时正值官军已经杀进南门,黑牡丹追赶大化头陀当口。桑苧翁一看群匪心慌意 ![]() ![]() 一忽儿官军已涌⼊衙內,搜索余匪。马上一个捧令旗的军官,分派队伍,去占东西北三面城门,顺便一路搜查匪 ![]() 最后十几骑军弁当先飞扬着一杆旗帜,旗心缀着一个大“尤” 字,冲到县衙,便知尤总兵本人也到了。 桑苧翁在县衙大堂屋顶上飘⾝而下,拦住尤总兵马头,⾼声说道:“沐二公子有话,贵总兵赶快把守四门安抚城民;沐二公子已把榴花寨苗匪老巢,彻底洗剿,马上进城来与贵总兵相会,特命老朽先来知会一声。”说罢,不待还言,大袖一扬,飞⾝上屋,转瞬不见。 马上的尤总兵和一般随⾝军弁,虽然看得这位长髯如雪的老翁有点惊愕,尤总兵心里却明⽩,和沐二公子 ![]() 桑苧翁重又上屋以后,一看东方天⾊有点发晓,大化头陀也许已和兰儿会合,且回南城和他们见面以后,等候自己女婿到来,再作道理。主意打定,便向南门赶去,这是他到南门以前的事,万不料自己女儿会碰着冤家对头的黑牡丹。 自己后悔不该在县衙耽误一点工夫,如果早到南门,自己女儿也许不致受伤,事出意外,只可委之于数了。 这时,桑苧翁把罗幽兰背到县衙,尤总兵已和桑苧翁见过一面,一见他背着一位受伤女子到来,这女子満⾝⾎污,左手还紧抓着一个鲜⾎淋淋的人头。其实罗幽兰満⾝⾎污,是黑牡丹首级上的⾎,连桑苧翁⾝上也染了几点。桑苧翁这时毫不客气,只向尤总兵说了一句:“快派人到榴花寨一条路上,碰着沐二公子叫他火速到此会面。”说罢,背着罗幽兰直进县衙內宅。 尤总兵摸不着头脑,猜测自己虽然不费一兵一卒,这般人物定然已凶杀了夜一。他明⽩了这层,慌不及依言理办,一面领着桑苧翁进了上房整齐一点的屋子;还不敢细细探问,自己追出来,等候沐二公于到来再说。 桑苧翁这时哪有工夫和尤总兵敷衍?把罗幽兰背进房內,立时从⾝边掏出丹药,替他女儿治伤,內服外敷,叫罗幽兰在里房静卧。但是罗幽兰一心盼着沐天澜,怕自己丈夫也遭不测,说什么也不肯睡,连手上人头也不放下。正在这当口,沐天澜和罗刹夫人已经赶到,罗幽兰一见沐天澜的面,心神一松,说出了几句话以后,再也支持不住,经罗刹夫人再用秘药扶气解毒,罗幽兰才在 ![]() 但是罗刹夫人看到罗幽兰啂下期门⽳创口,虽只一寸多深,却是要⽳,中的又是喂过毒药的暗器。细察创口,似乎毒已散开,情形很是不妙。趁着罗幽兰⼊睡当口,到了外屋,向桑苧翁探问受伤情形,经桑苧翁把先后经过悄悄一说,才明⽩是这么一回事。 罗刹夫人皱着眉,叹着气说:“百密难免一疏,万料不到黑牡丹会从滇南赶到此地。偏在这当口会和兰妹狭路相逢,而且临死当口,兰妹略一大意,受了她尽命一箭。这一箭,换一个人,非和黑牡丹同时毙命不可。还算兰妹眼快手捷,居然抄住了箭尾,创口只一寸多深。照说兰妹深知黑牡丹的暗器,大约喂的哪一种毒药都明⽩。她偏一片痴情,一面提着气,运用功劲,不使箭毒散开;一面支持着精神,一心惦着澜弟。一见澜弟的面,不由的心神一松,勉強提着这口气不由的跟着一散,这一松一散,创口的箭毒便难免深⼊了。 晚辈发愁的便是这一点,晚辈武功虽然承受先师的心传,但是先师善治伤科的秘法,一无所得,只能用随⾝带的一种解毒丹药敷治。不过这种先师遗留的丹药,与众不同,确有奇效。吃下这种丹药,照理要 ![]() ![]() 这一天,沐天澜、罗刹夫人、桑苧翁三人个个愁眉不展,把一个机智绝人的罗刹夫人,也弄得束手无策。尤总兵虽然极力巴结,办了美酒佳肴送进屋来,也是食难下咽。惟有尤总兵一人,在三人面前时间长问短,表示关心,可是暗地里却心花怒放。因为他遵照沐天澜吩咐,派了亲信得力的部下,带了一队人马由本地向导领往榴花寨就近各山头,察勘匪人尸首,居然在众匪尸首堆內,找出罪魁祸首“苗匪首领沙定筹”的尸首。但是匪人尸首堆內并无女尸,⽩莲教九尾天狐是死是活,却无从查考了。 罗幽兰在 ![]() ![]() ![]() ![]() ![]() 罗幽兰一转脸,眼神盯在沐天澜面上,许久许久,眼角含着晶莹的泪珠,突然一颗一颗的掉了下来。悠悠的叹了口气,说道:“澜弟…你哪知道这种毒箭的厉害,这是药力托着,药力一散,仍然无用。” 她说了这句话又转脸向桑苧翁和罗刹夫人说道:“⽗亲…姊姊…趁这时候,我有许多话要说…你们不用愁急,我觉得这样结果是我的幸运。我和澜弟在庙儿山初见时,我想起陷⾝匪窟,想利用沐老公爷的首级笼络群匪,做九子鬼⺟的替⾝。出了这样鬼主意,痰 ![]() 虽然是黑牡丹做了我替⾝,但是我不出这个鬼主意,黑牡丹未必起这个心;便是⽇后有这个心,未必下手得这样快。 平心而论,我才是罪魁祸首。万料不到我和沐天澜一见钟情,夜一恩情使我良心发观,无异我自己杀了亲爱丈夫的⽗亲,也无异媳妇杀了公公。 对澜弟我格外情深,我心里格外悔恨得要死,除出在澜弟面前一死以外,已无别求。而且要澜弟亲⾝杀死他大逆不道的 ![]() 我那时死志一决,虽然没有勇气在澜弟面前自⽩罪状,我已隐约说出一点情由,大约那时澜弟有点觉察。我子套澜弟的辟琊剑,叫澜弟下手时,偏在这要命当口,黑牡丹赶来一搅,自报凶手。那时我忽然觉悟,我不能留这祸胎在世上;澜弟⾝上也非常危险。我存了保护澜弟,助他手除黑牡丹以后,才能安心死去。更未料到滇南路上又碰见了我年迈的生⾝之⽗,明⽩了自己的⾝世,澜弟的情义越来越深,黑牡丹奷险刁滑,一时又难以下手。我这百死难赎之⾝,居然活到现在。 万想不到仗着罗刹姊姊的智勇,容容易易的又剿灭了榴花寨的苗匪。大功告成以后,冤家狭路相逢,居然被我手刃了黑牡丹,我也中了她的毒箭。 这是天意,最公道没有。我现在落得整头整脚死在丈夫的怀里,我已邀天之福,比黑牡丹強胜万万倍了。只可怜我苦命的女儿,没有在我老⽗面前尽点女儿的孝心,连我死去的⺟亲坟前,还没有去哭拜一下,这是我的终⾝遗恨了…” 说到这儿,珠泪如雨,呜咽难言。⾝后的沐天澜心痛得几 ![]() ![]() ![]() 罗幽兰呜咽了一阵,突然一抬头,満眼泪光的瞧着罗刹夫人,伸手拉着罗刹夫人的⽟臂,娇 ![]() 你得答应我从此不离澜弟,滇南匪首还有飞天狐吾必魁以及岑猛。澜弟初出茅庐,没有姊姊在他⾝边,我死也不放心的,姊姊…你快答应我罢!” 罗刹夫人这时也弄得心 ![]() 罗幽兰叹了口气,才说道:“这种毒药,是九子鬼⺟遗传的一种奇怪的毒草,叫做‘魂勾草’;用这种毒草熬练而成,喂在箭镞上,中人必死。” 罗刹夫人蓦地一惊,嘴上喊道:“咦!我明⽩了,不是‘魂勾草’,其实原名是‘钩吻’。晋朝张华博物志上,便有这‘钩吻’的记载。” 罗刹夫人说到这儿,微一思索,突然喊道:“你要仔细想一想,你是万不能死的,我早已知道苗族祖先秘传下来这种毒得出奇的东西。一物必有一制,定然还传下专解这种毒草的东西。九子鬼⺟如果没有解药,也不会传留这种‘钩吻’毒草的,因为制炼这种毒药,难免自己染上毒汁,所以必定另有秘传的解药。而这种解药,你定然也知道的,你打了糊涂主意,存心一死,以报知己;但是你没有细想一想,你有这样⾼年的老⽗,这样深情的丈夫,你忍心自寻死路吗? 你既然知道澜弟尚有危难,你更不应该一死了事,何况你肚子里已有沐家的后代,在你以为一死塞责,其实你这样一死,反而增加你的罪孽了。再说到我⾝上,我把你当作我的妹子看待,我们三人的事,也用不着隐瞒。你以为澜弟有了我,你可以闭目一死,在我却认为你还有嫉妒之心,你想籍此一死,来个不闻不见。哪知道我是天生的奇僻的怪人,当然我也爱澜弟,但是我和你爱法不同。你准以为你死后? 我和澜弟可永远在一起吗?时光宝贵,我不愿再和你多说多道,我劝你快说出解药来,不要误人误己了…” 罗刹夫人这样斩钉截铁的一说,罗幽兰哭得菗菗噎噎,半晌没有开声。 沐天澜却忍不住大哭道:“兰姊!好!你忍心一死,但是你应该记得我说过,我们是同命鸳鸯。你如存心一死,我也立时拔剑自刎,以应前誓。” 沐天澜哭得昏天昏地的敞口一说。罗刹夫人雪光似的眼光,却在他脸上来回扫 ![]() ![]() 翁婿两人这样一说,罗幽兰就如万箭攒心,死命拉着罗刹夫人的手,哭道:“姊姊…我明⽩姊姊的话是对的,但是来不及了…”罗刹夫人急问道“快说!怎的来不及了。” 罗幽兰道:“当年九子鬼⺟死后,我把它蔵在秘魔崖的财宝,暗地移蔵别处,其中便有‘钩吻’的解药。现在想用它,远在滇南,如何来得及呢?” 罗刹夫人慌问道:“既然这解药和秘蔵财宝在一处,当然在燕子坡了。所虑的你这秘蔵财宝,已被黑牡丹发现过了。” 罗幽兰摇着头道说:“不会的,妹子秘蔵财宝,不在燕子坡,从前故意露出燕子坡的口风,是愚弄黑牡丹那般人的。其实是在姊姊住的⽟狮⾕,便是竹楼前面的阶石下面,翻起阶石下有土⽳,埋着一具大铁箱的便是。” 说罢,面⾊渐变,娇 ![]() ![]() 这夜一,翁婿两人守着沉沉昏睡的罗幽兰,只盼快点天亮,罗刹夫人早早取得解药回来,无奈越急越等不到天亮,可以说度夜如年。好容易盼得窗楼上透出微微的一点曙光,罗刹夫人尚未到来,急得翁婿两人走投无路。 又过了片刻,忽听得外屋叭哒一声响,桑苧翁赶到外屋,并无动静。回到里屋时,一眼瞥见窗口桌上,搁着金光灿烂的一个小盒子。 桑苧翁不噤惊喊了一声:“咦!” 沐天澜原在 ![]() ![]() 沐天澜一瞧这四个字,便知是谁写的。而且立时觉得这四个字內,似乎包含着无穷的 ![]() ![]() 这当口,真腾折得沐天澜急疯了心,一声长叹,泪如雨下,竟直 ![]() ![]() 沐天澜一转⾝,只喊得一声:“姊姊!你急死我了…” 再也说不出话来,心里一阵 ![]() ![]() 罗刹夫人看他这副形状,一伸手把他拦 ![]() 罗刹夫人和沐天澜存⾝的一重屋上,离开罗幽兰睡着的正屋,隔着几重屋子。可是被沐天澜忘其所以的一闹,屋下军弁们业已惊觉,却又不明內情,诧为奇事;恰因屋上的人,是总兵奉命唯谨的沐二公子,谁敢露面出声?但是暗地偷听,私下笑谈当然难免的了。 沐天澜为情所累,耳目失聪,罗刹夫人眼神如电,却已看出下面远近都有人影晃动。趁势把沐天澜拦 ![]() 沐天澜并非真个晕倒,无非连惊带急,最后一见罗刹夫人来到⾝边,惊喜过度,不由的一阵 ![]() 罗刹夫人不等他再说下去,冷笑道:“又是只有一死… 我问你…你有几条命?我劝你把这条命留着作同命鸳鸯吧!” 沐天澜听得立时心里 ![]() ![]() 他心里一阵翻腾,也无非眨眼之间,终于 ![]() 罗刹夫人叹口气道:“我这怪僻脾气你的知道的,不论什么事,都是游戏三昧。惟独对于情字这一关,勘不破,逃不过,还有点认真。我真后悔,明知你已有一位,我也犯了糊涂,和你沾了⾝。我真不愿再在你们里面,从此离开你们,眼不见,心不烦,也就罢了!被你这一闹,我又软了心,唉!这还说什么呢,我这么一说,你可以松开了手罢!” 原来沐天澜两臂还紧紧的抱着罗刹夫人,他兀自不放手,搅住了罗刹夫人⽟臂,哀求似的说道“姊姊,我们一块儿进衙门去吧!” 罗刹夫人半晌没有出声,两道秋波盯在他脸上渐渐的现出媚笑,忽然格的一声笑了出来,倏又柳眉一展,很郑重的问道:“你不要忙,我得问问你,刚才我瞧你急得对天发誓,你总算有良心的,但是你对我预备怎么办呢?” 沐天澜毫不犹豫的答道:“从⽟狮⾕內到老鲁关相近的那座破庵內,我恳求姊姊不知多少次,姊姊怎的还问我这个呢。” 罗刹夫人冷笑道“我知道你小心眼儿,老以为你们沐府画栋雕梁,一生享用不尽。在我眼內,你们沐府和那败落户一般,已经成了残朽不堪的危厦,经不得一阵风雨,便要塌倒了。你既记得我们三人在那座破庵的事,你应该记得我和你们说过我愿自己开辟应走的路,也许是我们三人同走的路,那句话吗?” 沐天澜慌应道:“小弟记得,究竟怎样一条路呢?” 罗刹夫人道:“这条路有八个字‘不问世事,偕隐山林’。 这八个字,在开创基业的英雄豪杰眼內,是一条最没出息的路。但在知机乐天的隐士逸人眼內,却是人世最不易享受到的清福。这种清福,不得其人,不得其地,便无从享受起。现在我们三人,⾝有武功,不论什么峻险的山林都可去得,不论凶禽猛兽,生番野苗,都可制服。 我亲历过许多人迹不到的奇境,适宜于我们三人偕隐之处很有几处。就眼前说,我们寄宿的龙啐图山的苗村,只要经我们略一经营,便是世外的小桃源。但是这一处不算数,我预备在我⾜迹所经,认为美景非常的几处秘奥之境,网罗世上志同道合的奇人逸士,群策群力,多开辟几处与世无争与物无忤的桃源乐土,共享世间不易享得的清福。你不要小看这点志愿,依然还得费不少心机,费不少财力,才能如愿。 我从金驼寨得来一批⻩金,便预备用在这种地方。不想事有凑巧,昨晚赶回⽟狮⾕,依照兰妹的话,果真从竹楼阶下掘出一只大硕无比的宝箱,內蔵当年九子鬼⺟的奇珍异宝,真是美不胜收。 那个金盒子蔵着起死回生的解毒秘药也在其內。这批宝蔵,价值无法估计,我那批⻩金和它一比,宛如沧海一粟了。如果你和兰妹和我同心,把这批宝蔵和那批⻩金,用在我的计划上,还可替世上许多穷人无所归的人们,多开辟几处为世世安居乐土,岂非天地间第一功德。我们三人一半为己,一半为人,把一⾝心力都用在这上面,似乎比扰扰一生,梦梦一世強得多了。这便是我想走的路,你们如愿同走这条路,自无话可说,不愿和我走这条路,我便独行其是,你们也不必 ![]() 沐天澜长叹一声道:“姊姊真是天人,没有姊姊这样才智毅力,真还不配说这种话。古人说过‘穷则独善,达则兼善’的话。姊姊却于独善之中寓兼善,又比古人⾼出一筹。这条路真是 ![]() 罗刹夫人说:“好!一言为定,你现在回去,治好了你的兰姊,把这层意思说明。我料定老前辈桑苧翁定然赞成,你们翁婿夫 ![]() 三位 ![]() N6zWw.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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